劉備的日常

熏香如風

歷史軍事

炊煙四起,黃狗亂吠,順著夕陽的余暉,將目光灑向院中那叢怒放的野花,呆坐在廊下的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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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仰吞北鬥

劉備的日常 by 熏香如風

2021-11-6 18:53

  董太皇所施美人計,乃“連環美人計”。將時人熟知之美人計,壹分成二。先賜婚,再認女。
  正因“毒性”不顯,故未能察覺。
  今木已成舟,待生米煮成熟飯,血盟自成。然設計薊王,總覺理虧。故封馬氏為“滎陽(xíng yáng)君”。陪嫁壹縣之地。戰國時,韓在滎水北岸築城,從此得名“滎陽”。滎陽東有鴻溝連淮泗,北依邙山毗大河,南臨索水接嵩山,西過虎牢通洛陽。地勢險要,交通便利。乃兵家必爭之地。素有“東都襟帶、三秦咽喉”之稱。
  得滎陽,即得敖倉。屯糧此地,販運天下。如此,河南糧商,便無需北上薊國,縮短三千裏水路。敖倉本就是城倉。擴建為商邑,轉運南北貨物,亦稱便利。
  關鍵是,敖倉據大河南岸。只需良港建成,薊國水軍暢通無阻。轉運兵馬,登陸河南。兵鋒所指,盡收豫州之地。
  此都是後話。薊王需大婚後,方可夙願得償。
  薊王大器免成。馬氏雖曾嫁為人婦,然卻有名無實。新婚之夜,恐力有不逮。故鄒氏、杜氏,當伴嫁同寢。即便如此,函園貴人希雷婭,亦令亞馬遜美人嚴陣以待。已備不時之需。
  曹節本欲趁機將安素伴嫁入宮。不料卻被養女婉拒。推說,本是馬氏大婚,豈能奪人之美。
  女兒心思,老父豈能不知。終歸想風光大嫁,不想不明不白,委身於人。
  得薊王許諾。何苗表周慎為右中郎將。
  漢初呈秦制,置五官、左、右三中郎將,分統郎官,號為三署,為光祿勛所轄。署中各有中郎、議郎、侍郎、郎中,皆無員,多至千人,稱“三署郎”。今漢又定,郎官年歲五十以上者,屬五官中郎將,余分屬左右中郎將。掌宿衛殿門、出充車騎,外派征戰;協光祿勛,典領郎官選舉;有大臣喪,則奉命持節策贈印綬,或東園秘器。
  至此,宮中禁衛軍,編制齊備。
  左中郎將呂布、右中郎將周慎,並五官中郎將張繡,及羽林中郎將李傕,虎賁中郎將王越,齊聽命於衛將軍張濟。統領南北禁軍,拱衛宮城。並率城門校尉趙延等,洛陽各部,護佑京都。西園衛,名義上歸屬禁軍,然卻獨立在外。由上軍校尉伍孚統帥,受命於太後。不遵衛將軍號令。
  洛陽城外,分駐有輔漢大將軍、驃騎將軍、車騎將軍,三幕府精兵數萬,再往外,便是洛陽八關都尉。如此裏外裏,三層守護。洛陽京師,可謂固若金湯。
  前提是,不出內亂。
  若壹而再,再而三,禍起蕭墻。今漢當真氣數已盡,神仙難救。
  人心不足蛇吞象。
  總想以弱勝強,以小搏大。利欲熏心之下,鋌而走險者,古往今來,何其多也。
  劉備竊以為,以何苗、董重之為人,當絕無此念。
  壹無才智,二無野心。能穩坐今日之高位,必誌得意滿,再無進取之心。
  不得不說。大將軍何進,兵敗身死。利大於弊。
  薊王為二家說和,亦為二家擔保。上至三公九卿,下到文武百官。凡有空缺,皆被補全。何董二戚,平分秋色,各償所願。
  竇太皇孤家寡人,無欲無求。且有薊王庇護,無人敢動其分毫。自穩如泰山。
  薊王此行,可謂功德圓滿。
  洛陽百姓皆長出壹口濁氣。
  常謂“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然薊王高屋建瓴,不謀私利。二戚心悅誠服,少帝言聽計從,百官欣然領命,百姓拍手稱快。自當無往不利。
  又謂“扶君上馬,再送壹程”。薊王坐鎮京師,待朝政重入正軌,再離京就國不遲。
  九九重陽之日。
  薊王攜菖蒲酒等重禮,入瑤光後殿,為二宮太皇壽。
  太皇設宴款待。午後方歸。
  入寢宮小憩,便有何氏來報。言,舞陽君夜宴華雲號,請夫君赴宴。
  舞陽君乃太後並何氏生母。恰逢九九重陽,薊王雖已提前送上節禮,卻也不好推辭。
  略作思量,這便應允。沐浴更衣,散盡酒意。
  日薄西山,乘王駕入城,奔赴濯龍園。
  薊王剛中美人計,豈能無備。此行不僅攜何氏同往,還將麻姑仙壹並帶上,以防萬壹。登船方知,乃是家宴。舞陽君自居簾後,僅車騎將軍何苗壹人作陪。
  饒是如此,劉備亦不敢有絲毫放松警惕。
  所幸,從始至終,別無異常。
  秋風送爽,皓月當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劉備起身告辭,舞陽君遂罷筵席。母女連心。舞陽君與何氏壹別經年,頗多掛念。於是留宿華雲寢宮。薊王自回。
  自夜宴始,麻姑整晚如臨大敵,待重回三足烏船宮,沐浴侍寢,方得心安。
  翌日晨,何氏重返。
  見壹切如常,薊王終是放心。
  然,何後終歸要見。
  三宮鼎足,豈能厚此薄彼。有失臣節,亦非薊王所願。
  九九重陽後,車駕浩浩蕩蕩,駛入西園。路人皆知,薊王攜厚禮,覲見太後。
  西園宮妃,遂引薊王入千秋殿。
  千秋殿乃萬金堂改建。院內壹草壹木,劉備記憶尤深。
  “臣,拜見太後。”劉備肅容參拜。
  “薊王免禮,賜座。”
  “謝太後。”劉備起身落座。
  簾內何後似在哺乳。劉備眼觀鼻,鼻觀心。凝神以待。
  “麟兒飽食酣睡,日有長進。”何後整理儀容,命宮婢挑簾相見。
  “太後喜得麟子,可喜可賀。”薊王低眉垂目,不敢正視。
  “幸得祖宗垂憐,幸賴上蒼成全。”何後言道:“才有,無故而孕,麟子入懷。話說,身懷六甲時,妾常夜夢‘仰吞北鬥’,故取小名‘阿鬥’。”
  “……”劉備如遭雷擊。少頃,才悠悠回魂:“太後此子,必貴不可言。”
  “先前,大將軍上表為賀,請冊封麟子為魯王。不知,薊王意下如何。”
  “先帝貴子,既封勃海王。太後麟子,封魯王,亦無不可。”劉備言道。
  “無故受孕,剖腹產子。薊王以為是兇是吉,是福是禍。”何後追問。
  “福禍相依,吉兇莫測。事在人為,焉有定數。”劉備與何後四目相對。
  何後忽然露怯:“薊王之言,兩可之間。”
  劉備暗嘆壹聲:“太後順應天命,頤養天年。大漢盛世,當可親見。”
  “薊王麒麟天降,應運而生。自當上應天命,再興國祚。然,妾不過壹婦道人家,並無遠見。了此殘生,只求愛恨終了,善惡得報。至於身後事,便由後人評說去吧。”
  “太後活得明白。”劉備無話可說。
  “若妾早亡,可否不入文陵,葬身於函園。”何太後目光清冽,深不可測。
  “如太後所願。”劉備目光如水,浩蕩無邊。
  阿鬥之母,自當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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