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

校對版全本

歷史軍事

被壹場雨水清洗過的戈壁幹凈得讓人心醉。
且不說白日裏那些葉子已經泛黃的胡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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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零九章 註定的馬屁精

銀狐 by 校對版全本

2019-7-26 15:58

  國家出現叛逆這非常的正常,就像壹顆枝繁葉茂的樹上總會有壹兩片黃葉壹般正常。
  所以人們常說,謝家寶樹,偶有黃葉,青驄駿騎,小疵難免。
  如果大度的來看這件事,壹笑了之就好,放在趙禎的身上連讓他知道的資格都沒有,那些宰執們會在第壹時間把黃葉給摘除。
  鐵心源比較討厭黃葉,尤其是自家樹上長的黃葉,更不喜歡青驄俊騎的身上有瑕疵。
  偏偏棗紅馬的兒子就有壹個不算缺點的缺點,原本剛剛長出來的壹身紅色毛發,非常的美麗,偏偏長著長著壹部分的毛發就變了顏色。
  “大王,如果這片白色的毛發能長在鼻梁上就好了,如果長在眉心簡直就是寶馬的標誌。長在屁股上雖然難看了壹些,並不礙觀瞻,至少這匹小馬已經有了寶馬的架子。”
  胡老三生怕鐵心源遷怒,小心的在壹邊解釋。
  鐵心源瞅著小馬駒子屁股上的那片白色的毛,怎麽看,怎麽像壹個手掌的樣子。
  “這是要拍馬屁啊!”
  蘇軾在壹邊非常解風情的搭話道:“何謂拍馬屁?”
  鐵心源嘆了壹口氣道:“草原上的蠻子壹般不誇獎主人的,而是喜歡拍著人家的馬屁股奉承道:好馬,好馬,哪怕這是壹頭驢子。”
  蘇軾挑著大拇指道:“蠻子也會拐著彎的說奉承話,真是了不起。不過啊,這匹小馬真的是好馬!”
  鐵心源瞅了壹眼這個現學現賣的家夥壹眼,就重新用刷子給小馬駒子梳毛。
  “真的是壹匹好馬,不是奉承話,更不是拍馬屁。”
  蘇軾有些發急。
  鐵心源停下手裏的刷子道:“有什麽要求就說,不要拐彎,妳說奉承話更加的讓我感到惡心。”
  “清香城的街市裏分出壹個專門的瓦市子,大王知道吧?”
  鐵心源點點頭道:“聽說進駐瓦市子的雜耍,歌舞團很多,據說收上來不少的稅,這是妳的政績,如果妳能少去幾趟瓦市子,我說不定早就升妳的官了。”
  蘇軾笑道:“升不升官無所謂,明日裏汴京樓有壹場歌舞,下官想邀請大王您去看看。”
  鐵心源搖搖頭道:“我現在身嬌肉貴的,妳讓我擠在壹群色鬼中間對著舞娘流口水?”
  蘇軾連連搖頭道:“不是這樣的,都是壹群高雅之士。”
  “妳讓我擠在壹群由高雅之士組成的色鬼群裏對著舞娘流口水?”
  “妳能不能不說色鬼兩個字?”
  鐵心源對蘇軾的辯駁嗤之以鼻。
  “舞娘的連襠褲是誰設計的?是妳吧?舞娘的擺臀舞是誰最初提出來的?是王大用吧?是誰在舞娘跳肚皮舞的時候鬼叫連天的?是彭禮這個老不羞吧?是誰壹晚上要了四個少女過夜?是黃延壽吧?還有臉說什麽老夫聊發少年狂,不對,這句話是妳拍黃延壽馬屁的時候說的吧?”
  蘇軾黑著臉道:“是真名士自風流!”
  “呸!我怎麽沒聽說歐陽先生也去那種地方?”
  “妳知道什麽啊,我家先生蓄養了壹個歌舞班子,只會在府裏……”
  蘇軾猛地反應過來,連忙住口。
  鐵心源吧嗒壹下嘴巴道:“沒壹個好的,妳也不看看人家王漸,同樣……不對,王漸他娘的就是壹個宦官!”
  蘇軾見鐵心源有些生氣,知道邀請鐵心源壹起去樓子裏基本上沒戲,拱手施禮之後轉身就走。
  精靈兒好不容易出來跳舞,條件就是邀請哈密的大王壹起看,如今鐵心源不願意去,他覺得有些愧對美人。
  “等會!”
  鐵心源忽然叫住了蘇軾。
  蘇軾沒好氣的道:“妳不去也就算了,不能再埋汰我。”
  鐵心源不理睬蘇軾的抱怨追問道:“妳說,明天晚上清香城裏的大小官員都去?”
  “相國照例是不去的。”
  “那好吧,我去!”
  聽到這句話,蘇軾的精神壹振,連忙道:“妳真的去?”
  鐵心源哼了壹聲道:“哈密有壹群色鬼官員,再多壹個色鬼大王也不算太丟人。”
  蘇軾嘿嘿笑道:“與民同樂,君臣同樂,這是壹樁佳話,我這就去安排。”
  蘇軾壹陣風般的離開了,鐵心源嘆息壹聲就繼續給小馬刷毛,刷了兩下就把刷子丟給胡老三,自己背著手回到了狼穴。
  西域的寒風不但凍結了大地,哈密的政務也似乎被寒風給凍結了。
  除了管理商賈的市舶司,負責分發糧食給食堂的府庫司,就連哈密河運司也因為河面結凍停止了運轉。
  這樣壹來哈密的官員們就愉快了,早早地做好開春的農墾計劃,和興建計劃,做好人口黃冊,清點完各處的官府庫藏,他們就能偷懶到開春,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裏,他們可以縱情聲色,可以聲色犬馬。
  身為宋人,如果不在青樓留下壹點好的或者臭的名聲枉為大宋東京汴梁人。
  就這段時間,蘇軾的詩興大發,壹首新創的《天山雪》,讓無數來哈密的大宋官員潸然淚下。
  不僅僅是他,就連歐陽修也在閑暇時刻,收集了很多龜茲樂譜,還親自為這些樂譜添上詞。
  如今,只要走到街上,是人不是人的家夥都能哼兩句——雪橫風狂三月暮,破門掩黃沙……
  說句良心話啊,什麽時候讓這位老倌住過破屋子?
  清香城裏居住條件最好的就是相國府,大廳裏甚至有溫泉流過,整個房間裏溫暖如春,裝在盤子裏的蒜苗子都長得壹尺多高,如何會冷,又哪來的黃沙讓破門阻擋?
  不僅僅是歐陽修和蘇軾,就連王大用,彭禮,黃延壽這些家夥也想給哈密國的文化事業出力,壹天到晚正事不幹,整天搜索枯腸的作詩,作詞,作曲,作畫,尉遲雷幾乎處在壹個癲狂的狀態,只要喝醉酒就會趴在欄桿上怒吼——盛唐盛世重現西域!
  趙婉從鐵心源的身邊路過兩次了。
  每壹次都偷偷地看看黑著臉的丈夫,不想惹麻煩就躲得遠遠地,實在是經不住好奇心的誘惑,就第三次恰好從鐵心源的身邊路過。
  “夫君在觀看天下大勢,還是在謀算人國?”
  鐵心源哼了壹聲道:“我在想怎麽才能把那個叫做精靈兒的舞姬弄上床,正束手無策,要不,妳幫我謀算壹下?”
  趙婉把腦袋擱在鐵心源的胸前憐憫的探手摸摸他的臉道:“可憐的,用不著去找那個胡姬,只要妳給個眼色,妳的那個文書就會立刻洗的白白的躺在床上等妳。不用費勁想胡姬。”
  鐵心源冷笑壹聲道:“妳等著,我明天就去汴京樓,妳以為我沒本事把壹個胡姬弄上床?”
  趙婉吃吃地笑道:“看不出我夫君還有這樣的雄心壯誌,要不要我讓出房間給妳們幽會?”
  太氣人了,大肚子婆娘打不得,鐵心源只好頹廢的坐在桌子邊上倒了壹碗茶水熄火。
  “真生氣了?”
  “哈密國的官員守則裏面其中有壹條說的很清楚,國朝重臣不得同時出現在壹個非官方的飲宴席面上,現在看來,沒人把這壹個條令當回事。”
  趙婉皺眉道:“這樣的條令大宋也有,平章事,參知政事,樞密使,三司使,不得出席私人飲宴,他們遵守的還好,沒聽說有壹大群重臣去青樓的。”
  鐵心源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壹巴掌拍在桌子上道:“哈密就有,還專門派蘇軾來邀請我壹起去。不是不讓他們尋歡作樂,是擔心讓人家給壹鍋端掉,這個條例就是這麽來的。”
  趙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緩緩地道:“這是他們沒有身為重臣的自覺的表現,如果他們能夠認識到自己的地位很重要,就不會這樣胡作非為了。
  妾身以為,只要殺掉那個叫做精靈兒的舞姬,就沒有這樣的壹場宴會了。
  在東京的時候,如果兩個重臣因為壹個女人起了糾紛,我父皇就是這麽幹的。
  夫君留給妾身的蘑菇粉妾身還沒有對人用過!”
  鐵心源瞅了趙婉壹眼嘆口氣道:“這事,妳父皇做沒有問題,我現在還不能做。帝王手段是壹個成熟的帝王才能用的方法,對我來說,籠絡住這群人的心讓他們為哈密幹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說,我現在需要拍他們的馬屁。”
  趙婉沒心沒肺地笑道:“怪不得棗紅馬兒子的屁股上會有壹個巴掌印子,這是上天在警告您呢,要您千萬莫要忘記拍馬屁這回事。”
  鐵心源點點頭道:“我就是靠拍妳父皇的馬屁起家的,看家的本事不能丟。明日我親自去看看那個精靈兒到底有多妖媚,能把本王的大臣們迷得五迷三道的。”
  趙婉點頭道:“王漸也去……”
  鐵心源握著趙婉的手道:“還用不著出動大伴,妳這裏更重要,我鐵心源從出生就開始玩毒藥,我不信有我看不出來的鬼蜮伎倆。如果明日平安無事也就罷了,如果……”
  趙婉嘆口氣道:“大王沒有那麽好當,百姓是您的臂助,同時也是您的軟肋。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都是您必須要面對的,捏緊了會有人反叛,捏松了又會有人圖謀不軌,這中間有壹個度,必須要您自己把握,把握好了就是壹代聖君,把握不好就是暴君,亡國之君,難為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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