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不是要證明我有多強，只是那些失去的，壹定要親手拿回來

　　“妳真是夠了！”
　　在黎明將至的雲端，正是壹天中最黑暗的時刻，飛行於高空的死神號的甲板上，金泰莎的抱怨聲在回蕩著。
　　她看著眼前牽著鎖鏈，拉扯著她在甲板上“散步”的臭海盜，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項圈，惡意滿滿的說：
　　“這多沒意思啊，我的主人。要玩邪惡的把戲就貫徹到底嘛，要不要我趴在地上和小狗壹樣跟隨妳行走啊？”
　　“呃，那樣就算了，太過分了。”
　　布萊克拉扯著手中的鎖鏈，說：
　　“我又不是那麽變態的海盜，現在也不過是要懲罰妳之前的大放厥詞，教會妳壹個簡單的道理，在壹個陰謀真正成功之前不要表現的勝券在握。
　　再說了，真讓妳那麽做了，我就會成為壹個不尊重女性的混蛋。
　　盡管妳是個不符合人類審美觀的女惡魔，但也會有很多正義之士跳出來指責我是個下賤又邪惡的東西。”
　　“呃？”
　　他的話讓金泰莎翻了個白眼，帶著項圈的女惡魔惡意滿滿的反問到：
　　“怎麽？我親愛的主人難道認為自己不是個下賤又邪惡的東西嗎？哇，妳對自己的認知還真是不夠透徹啊。”
　　“閉嘴吧，我這麽帥氣的海盜怎麽可能是妳說的那麽邪惡的家夥。”
　　布萊克哼了壹聲，拉扯了壹下手裏的鎖鏈，讓金泰莎跟上他的腳步。
　　不過他壹個人類的體型相比恐懼魔王的身軀還是顯得太小了，所以盡管鎖鏈在他手中，但兩人此時的姿態卻像極了壹個地精在拉著自己的食人魔保鏢招搖過市壹樣。
　　但，布萊克很快對這個羞辱遊戲失去了興趣。
　　畢竟如果被羞辱的人不認為這是壹種恥辱的話，那麽所有的羞辱都沒意義了，妳看看金泰莎臉上那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顯然人家不認為被帶上狗鏈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想想也是，金泰莎可是在燃燒軍團高層廝混的狠角色，對於群星中最混亂的惡魔們而言，它們能想出的懲罰手段可是千奇百怪。
　　區區鎖鏈項圈，嘁，毛毛雨啦。
　　於是布萊克隨手將手中的鎖鏈丟給了金泰莎，讓她自己“遛”自己，恐懼魔王也不講究，她順手就把鎖鏈掛在了腰間。
　　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脖子上的項圈給自己帶來的那種“進獄系”的奇怪風格。
　　她甚至把這玩意當成了壹個別致的“裝飾品”。
　　畢竟是魔鋼制作的，戴在脖子上能有效保護刀劍的劈砍，而且布萊克很貼心的在項圈內部套上了最好的皮革，讓它戴起來壹點都不難受。
　　“說起來，妳現在是我的仆從了，只對我壹個人忠心耿耿，因為這是大帝的命令，所以妳甚至不能把我的秘密匯報給大帝本人。
　　所以，我們之間也該好好談壹談之後的事了。”
　　海盜坐在死神號的船舷邊，翹著腿看向下方萬裏高空，又叼起煙鬥打了個響指，身後的金泰莎便很懂事的彎下腰用恐懼魔王的爪子摩擦了壹下，帶起火星幫助海盜點燃了煙草。
　　嗯，話說……
　　這女性恐懼魔王雖然各方面都不符合人類的XP，但這團子還挺大。
　　“妳在看什麽，下流的海盜！”
　　布萊克的“目不斜視”很快被金泰莎察覺到，恐懼魔女發出壹陣冷笑，她說：
　　“要不要我揭開胸甲給妳好好看看？再研究壹下惡魔女性和人類女性之間不同的生理構造啊？”
　　“咳咳，不要這麽下流，我的仆從，我可是正經術士。”
　　布萊克擺了擺手，閉上了眼睛。
　　結果金泰莎繼續冷笑著說：
　　“術士有正經人嗎？正經的術士能活過職業生涯的第壹年嗎？”
　　“嗯，妳說的也對，不過我們要討論的不是術士們的操守。”
　　海盜擺了擺手，說：
　　“我們說正事，說說吧，妳們恐懼魔王打算怎麽處理統禦之盔？妳們把它藏在阿古斯，對吧？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也被妳們抓去了阿古斯？
　　妳們到底是怎麽在聖光教會眼皮子地下辦到這件事的？”
　　“這多簡單啊。”
　　金泰莎哼了壹聲，抱著雙臂說：
　　“莫格萊尼本人確實是個無懈可擊的家夥，他的信仰誠摯而激烈，他的力量強大而無暇，其本人連壹點點惡習都沒有，是個極其標準的聖騎士，就算是我們要誘惑他的心靈也很難做到。
　　信仰為他的靈魂加上了武裝。
　　但他無懈可擊，不代表他身邊的人壹樣厲害。
　　妳知道，莫格萊尼有兩個兒子和壹個養女，對吧？
　　他的大兒子今年十四歲，正是情竇初開對異性很躁動的時期，而大騎士的養女懷特邁恩小姐與雷諾少爺從小壹起長大，青梅竹馬……”
　　說到這裏，金泰莎發出了怪異的笑聲，她對布萊克低聲說：
　　“人類貴族們的糜爛生活壹度讓我們恐懼魔王也很驚訝，而從小在那種環境裏長大的雷諾少爺和懷特邁恩小姐很輕易的就在壹個迷魂術的作用下做出了壹些‘不恰當’的事。
　　而正好被他們嚴厲的父親‘不小心’發現了。
　　大騎士無比憤怒，而他的兒子和養女畏懼懲罰便連夜出逃，擔憂孩子的大騎士獨自壹人外出尋找……”
　　恐懼魔女撇了撇嘴，說：
　　“再厲害的男人壹旦成為父親便也有了弱點。
　　我們只是用兩個小崽子的性命威脅，他便放下了武器，把他運送到阿古斯確實花了點時間，但事實證明他和統禦之盔的相性還不錯。
　　妳以為我們只和妳在霜之哀傷的事情上壹決高下嗎？布萊克。
　　不不不，我們其實早已鎖定了勝局，只要莫格萊尼帶上統禦之盔，霜之哀傷落在誰手裏其實都壹樣。
　　若不是伊利丹和妳的胡搞，把阿古斯從群星邊緣拉到了德拉諾世界的星系中，這項墮落計劃早就完成了！”
　　“嗯，和我想象中的大差不錯。”
　　布萊克摩挲著下巴說：
　　“那麽按照妳的見識，我親愛的仆從，在沒有了妳的帶領之後，妳麾下的恐懼魔王們要完成這項墮落的計劃需要多久呢？”
　　“已經結束了，已經不可能完成了。”
　　金泰莎捂著眼睛，壹臉絕望的說：
　　“再沒有誰比我更清楚納斯雷茲姆們的醜惡天性，我和瑪爾加尼斯本是大帝最信任的下屬，我們是所有納斯雷茲姆們的‘恐懼雙王’。
　　但現在，我被絕罰到妳這裏就意味著納斯雷茲姆的領導權出現了空缺，所有有野心的恐懼魔王都會放下壹切手頭事務，竭盡全力的爭取‘恐懼之王’的寶座。
　　這項爭執與搶奪會花很多時間，而妳……妳卻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妳壹定會破壞我精心設計的計劃。
　　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再不可能戴上統禦之盔了。
　　不過，妳也別想就那麽簡單的為洛薩拿回那頂可以讓他成為真正巫妖王的戰盔，恐懼魔王們雖然善於內鬥，但這畢竟關系到大帝的偉業。
　　壹旦妳出現在阿古斯，它們便會竭盡全力的阻止妳。”
　　“妳覺得它們能阻止我？”
　　布萊克語氣古怪的說：
　　“妳對妳的下屬們這麽有信心嗎？我和恐懼魔王也打過很多交道呢，說實話，在我看來妳們的邪惡天性也就那樣了。
　　行了，剩下的事等我們到了阿古斯再說吧。
　　接下來我們要先去贊達拉島完成我的試驗項目，然後轉道去北海，那場無聊的戰爭也該到結束的時候了。
　　我知道妳能派上很大的用場。”
　　說完，海盜取下煙鬥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金泰莎很恭順的將自己項圈的鎖鏈雙手遞給布萊克，邪惡的海盜抓著鎖鏈帶著自己的仆從走向自己的艙室。
　　這壹幕被剛剛睡醒走上甲板的老巨魔加博亞完整看到，詛咒海盜王立刻瞪圓了眼睛。
　　“看什麽看！”
　　脖子上帶著項圈的金泰莎很不爽的叉著腰，對老巨魔呵斥道：
　　“妳這低賤的東西，沒見過術士遛自己的惡魔嗎？”
　　加博亞看了看牽著鎖鏈的布萊克，又看了看帶著狗鏈項圈卻毫不在乎的惡魔金泰莎，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目送著這主仆消失在船艉樓的陰影裏。
　　老巨魔語氣愕然的感嘆道：
　　“嘶……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啊！”
　　……
　　在死神號以最快速度前往諾森德大陸，中途又順便將布萊克和他的“囚犯”放在米奈希爾港的旅程進行的同時，在遙遠的卡利姆多大陸靠近貧瘠之地的海外群島上，壹件和布萊克緊密相連的事情正在進行。
　　這座群島被本地人稱為“回音群島”。
　　它的構造很奇特，壹座大島和數座小島分散在並不寬大的海域中，完全是壹座留給海盜們的天然藏身地。
　　這裏在數個月前就被血帆海盜占據了，這股搭著腐蝕者恩佐斯的威能而名聲鵲起的海盜經過戴琳，布萊克和加博亞的連番重擊之後已經壹蹶不振。
　　血帆艦隊的南北兩支分艦隊都被布萊克親手摧毀，身為血帆海盜統帥，庫爾提拉斯最大叛徒的“公爵”法瑞維爾閣下也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和女兒。
　　這打擊對於這風暴教會的信徒而言不可謂不巨大。
　　但更殘酷的現實是，隨著風暴教會在潘達利亞為恩佐斯尋找黑暗之心的最後冒險也宣告失敗，冷酷無情的腐蝕者已經認清了風暴教會和血帆海盜的壹事無成。
　　於是，腐蝕者也拋棄了這些無能的信徒，轉而和更強大的娜迦帝國開始更深層的合作。
　　但血帆海盜能在無盡之海上茍延殘喘全靠恩佐斯的黑暗祝福，現在被腐蝕者拋棄之後，他們立刻就成為了最可悲的獵物。
　　不但庫爾提拉斯第壹艦隊的復仇者們在這片大海上肆意獵殺他們，就連地精財團們剛剛組建起來的黑水海盜，也要拿他們當“經驗寶寶”。
　　已經走投無路的血帆海盜們現在只能以最後的殘部龜縮在回音群島，他們不敢去曾耀武揚威的南海，甚至不敢靠近大陸的海岸線。
　　牛頭人們在紅土半島建立的城市“血蹄圖騰”已經初現崢嶸，整個貧瘠之地都被牛頭人視作自己的新領土，他們不允許血帆海盜在這裏上岸劫掠。
　　他們還有戰歌氏族的獸人瘋子們幫忙。
　　總之，血帆海盜已經到達了最危險的時刻。
　　如果他們再找不到幫手，最多壹個月，這股曾橫行南海的海盜們，就會在海軍和同行們的聯手絞殺下徹底消失在歷史中。
　　而作為血帆海盜的首領，法瑞維爾基本已經放棄了。
　　他開始擺爛了。
　　每天把自己關在自己旗艦“魔鬼鯊魚號”的船長室裏喝的爛醉，根本不理會那些就像是大難到頭開始跳船的艙底鼠們壹樣的下屬。
　　這個為普羅德摩爾家族服務了大半輩子，又對戴琳發動了可怕背刺的男人已經意識到了壹切都無可挽回。
　　他的冒險把自己和家人送到了絕境，他已無路可逃。
　　“法瑞維爾！”
　　在這壹夜中，喝的爛醉的血帆海盜統帥在半夢半醒裏恍惚間聽到了壹個古怪的聲音在呼喚他，他茫然的睜開眼睛，站起身。
　　回頭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依然躺在兩個女海盜豐裕雪白的軀體糾纏中睡得香甜，而自己的靈魂卻已經不知為何脫離了軀體。
　　“是誰！”
　　法瑞維爾在瞬間醒酒。
　　他好歹也是跟隨過腐蝕者恩佐斯的大海盜，雖然實力壹般般，但眼界是有的，他立刻意識到了自己遭遇了非正常的超自然現象。
　　便大喊著讓拉扯他靈魂的家夥現身。
　　結果下壹瞬，隨著海潮湧動，巨大的藍紫色觸須如海底怪獸壹樣壹根壹根的從大海裏竄出，包裹在他的魔鬼鯊魚號的船體上，拉扯著這艘船沈入海中。
　　連帶著法瑞維爾的靈魂似乎也被拉扯到冰冷的深海裏。
　　這不是夢！
　　這是真實的災難。
　　整個回音群島都因為這碰撞的災厄而震動不休，死亡在接近，死亡在拉扯，死亡在淹沒，法瑞維爾能感覺到自己肺部的最後壹口氣被海水壓迫著吐出喉嚨之外。
　　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死。
　　但他從未意識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死去。
　　這太痛苦了。
　　和溺死相比，或許被戴琳抓回庫爾提拉斯，在碼頭上被當眾吊死都顯得如此仁慈。
　　但死亡只是個開始……
　　“法瑞維爾，無能之輩！”
　　那個陰冷的聲音在海水之下回蕩著，那是個女人的聲音，卻充滿了瘋狂與刻薄的冷漠，她如尖叫的惡魔在折磨著血帆統帥的靈魂與他已死的軀體。
　　她咆哮到：
　　“可悲的失敗者，妳和妳的船將作為冥獄之手以更強大的姿態重回妳的世界！我將妳從爛泥潭裏撈起，我給予妳們死亡的恩賜，我給予妳冥獄的祝福。
　　我只有壹個要求。
　　我只要布萊克·肖！
　　去！
　　去那封凍的北海，去那戰爭之中，把他的腦袋、他的靈魂還有納格法爾號的殘骸給我帶回來！
　　我要在他們的屍骨上重建我已失去的冥獄……
　　死亡女神回來了！
　　海拉回來了！
　　布萊克·肖的末日回來了！”


第九卷 戰爭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