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只要妳夠Waaagh！萬事好商量

　　“呃”
　　壹聲艱難的嗚咽，在霜狼要塞後方的山洞裏響起，代表著壹個中毒昏迷的家夥恢復了神智。但這個眼睛上帶著黑布的老獸人，卻並不是因為解了毒才蘇醒的。
　　實際上，他現在依然被毒素折磨的痛苦艱難。
　　這種拉文霍德的秘制毒素也有破壞精神的作用，在它生效的時候，中毒者是很難依靠自己恢復神智的。
　　老獸人蘇醒的壹瞬，就感覺到身體各處都在疼。
　　傷口麻木中帶著遲鈍的疼，讓他忍不住發出壹陣不堪重負的回應。
　　不過生理上的劇痛，卻沒辦法幹擾到他此時清醒的過分的精神，無法移動的軀體就像是個囚籠，將他被喚醒的靈魂困在其中。
　　身為壹名傳奇薩滿，霜狼氏族的德雷克塔爾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狀態的不對勁，好像有種古怪的魔法在他精神層面生效。
　　“忍著點，我不是個醫生，也不是牧師，我沒辦法祛除毒素。但我有特殊的‘治療方法’，能讓妳的心理先於生理復蘇。
　　我知道這很疼。
　　但我也知道，對於壹個傳奇薩滿來說，只要妳的精神復蘇，肉體上的痛苦自然有神奇的元素幫妳緩解。”
　　壹個陌生但並不難聽的聲音傳入傳奇薩滿的耳中，讓德雷克塔爾在難熬的劇痛中提起了警惕，老獸人咬著牙不讓自己在陌生人面前暴露出虛弱。
　　他動了動幹渴皸裂的嘴唇，幾乎以無聲呼喚，便有壹道道溫柔的流水之力化作治療的波浪在他體內翻滾。
　　平息痛苦的同時，為他急需水分的身體帶來滋潤。
　　布萊克平靜的看著這個過程，看著眼前的老薩滿沈默著自我治愈。
　　在德雷克塔爾呼喚流水治療的同時，他也在這山洞裏四處尋找，最終起身往角落去，在那裏取來壹個古舊，有三分之壹個人那麽高的木頭圖騰。
　　這是薩滿們獨特的施法媒介。
　　別看它表面不起眼，但這玩意生效的時候可是非常神奇的。
　　每壹個圖騰都是薩滿們親自制作的，親自喚引元素之力為圖騰灌魔，讓它們可以實現與元素之力的承載和融合。
　　越是強大的薩滿，制作的圖騰就越多，他們會將不同的元素力量灌註在不同的圖騰上，需要的時候激活便可生效。
　　最牛逼的是，圖騰這種東西和法杖魔杖不壹樣，它的所有魔法效果就是範圍性且半永固的。
　　只要薩滿們自己撐得住，他們和他們的戰友就可以永久的獲得圖騰魔法的效果加持，越是高階的薩滿釋放的圖騰之力就越強大。
　　而壹旦圖騰覆蓋的力量超過四個，就足以讓壹名戰士的戰鬥力翻倍了。
　　因而在妳看到壹個薩滿已經丟下了四五根五顏六色的圖騰，並且開始朝著妳搓閃電箭的時候，不管妳想做什麽壞事，妳都該理智的逃跑了。
　　“如果我沒認錯，這個應該是專門治愈毒素的圖騰吧？真是少見的高階圖騰，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布萊克觀察著手中具有強烈的獸人氏族風格的木頭圖騰，他對面色好了壹些的德雷克塔爾說了句，又把那個半舊的圖騰插在他身旁。
　　老獸人依然沒有回答。
　　但在圖騰紮下的壹瞬，壹股漂亮又溫和的元素流光開始在圖騰表面跳動纏繞，它非常有節奏的閃耀，頻率大概在五秒壹次。
　　那力量如溫柔的波濤拍打在老獸人和旁邊的布萊克身上，海盜能感覺到壹股清新的元素之力的沖刷。
　　它在自己體內流動，驅散著所有可能存在的毒素。
　　“真是神奇的體驗。”
　　海盜以壹個術士大師應有的見識評價道：
　　“比灼熱的聖光更溫柔、比神秘的月神神術更迅捷、比德魯伊的自然魔法生效更快，除了對天賦要求極高，以及效果不太穩定之外，薩滿的元素法術確實有可取之處。
　　我嚴重懷疑綠皮們當時是瞎了眼，這種神奇的力量哪裏比不上只會破壞的術士魔法了？”
　　“說話註意點，陌生人，妳眼前就是壹位妳口中的‘綠皮’。”
　　在清毒圖騰的幫助下，老獸人終於緩過壹口氣來，體內的毒素依然在破壞，但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
　　他捂著胸口的傷口，艱難的起身，靠在毯子邊緣的石壁上，用獸人語對布萊克說：
　　“元素之力用於治愈和輔助是極好的力量，但它的效果太依賴於薩滿本人與元素交流的水平，而且並不善於正面作戰。
　　在部落成立之後，在他們飲下惡魔之血後，在他們決定要清洗整個德拉諾的時候，他們需要的就不是治愈或者輔助了。
　　在那種情況下，元素力量有千般好，也比不過只會造成毀滅的術士之道。
　　畢竟，培養壹個薩滿最短也需要數年，而成為壹名術士只需要和邪能簽下契約。
　　妳是個人類吧？
　　妳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們的領地中？”
　　“我糾正妳兩個說法，德雷克塔爾先生。”
　　布萊克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手裏抓著壹個烈焰圖騰在研究，他壹邊觀察圖騰上的元素符號，壹邊很學術的說到：
　　“第壹，元素之道不是不擅長正面作戰，妳們德拉諾的薩滿弱於戰鬥只是因為妳們曾經信奉的四元素太弱小了。
　　這不是妳們的錯，是那個世界的錯。
　　這壹點我想妳在艾澤拉斯隱居了七年之後已經深有體會。畢竟過去七年裏，妳已經在奧特蘭克山脈掀起過不止壹場大雪暴……
　　這樣的力量如果還要被評價為‘不擅長作戰’，那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施法者都該羞愧的自殺了。
　　妳已經知道了我們這個世界的元素力量有多麽強大。
　　妳對於薩滿之道的理解也該與時俱進。”
　　海盜停了停，他“看”向老獸人，他眼睛上帶著紅色的眼罩，老獸人也看著他，老獸人眼睛上帶著黑色的眼罩。
　　這壹幕真像是兩個盲眼者在黑暗中交流病情。
　　如果把布萊克手中的烈焰圖騰換成壹把胡琴，這場面應該會更喜感壹些。
　　但彼此交談的兩人卻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妥。
　　布萊克繼續說道：
　　“第二，我是個人類沒錯，但我不是在‘妳們’的領地上。霜狼氏族的德雷克塔爾，我希望妳能理智的看待這個問題。
　　妳們是壹群入侵者，哪怕霜狼氏族從未加入過舊部落對於東部大陸的戰爭，妳們從越過黑暗之門後，就選擇了自我放逐。
　　但這依然改變不了妳們是入侵者壹員的事實。
　　這裏不是妳們的領地。
　　這裏是人類王國的領地。
　　妳們只是壹群‘不請自來’的混球。
　　妳們在這裏隱居了七年，不代表這片大地就真的歸妳們了。
　　現在，我的同胞們要來收復這裏，他們要把妳們從自己的大地上趕出去，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妳說呢？
　　睿智而追求和平的傳奇薩滿。”
　　老獸人沈默下來。
　　幾秒之後，他嘆了口氣，說：
　　“妳說的沒有錯誤，人類。
　　但這個問題很多人都看得到，我們只是拿不出辦法，我們派出了使者，試圖和奧特蘭克王國的官方溝通。
　　哪怕是以租賃的方式都好……
　　我們只是想安靜的生活。
　　妳也說了，我們過去從未加入過舊部落對妳們的戰爭，哪怕奧特瑞姆帶著士兵從奧特蘭克山谷越過去攻擊洛丹倫時，我們也沒有加入他。
　　我們對他們避而不見。
　　但這種渴求和平的提議，得到的回應卻是壹場刺殺……”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老獸人。”
　　布萊克翹起腿，坐在石頭上攤開雙手說：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妳，妳們派出的使者從來沒有見到過奧特蘭克未來國王的面，妳親手寫的那些信，也從未到達到聯盟高層的書桌上。
　　這場刺殺更不是奧裏登·匹瑞諾德安排的，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有人在阻止妳們謀求和平……
　　當然，就算沒有他們阻止，在這個節點上，在獸人戰爭結束剛滿壹年，而且洛薩被襲擊重傷的情況下，妳們和我們之間也絕對不可能有和平。
　　妳對於平靜生活的向往，削弱了妳應有的判斷力，德雷克塔爾。
　　而我正是為此而來的，妳們獸人的傳統文化裏，壹向有尊崇先知的傳統。妳們把強大的通靈師和薩滿們尊稱為先知，盡管他們並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但我不壹樣。
　　我是個真正的先知。
　　我來此與妳交談，正是向妳指引霜狼氏族未來的正確道路，妳們的希望不在這片苦寒貧瘠的地方。
　　妳們的未來在南方，在妳們踏足這個世界的起始之地。
　　妳們的未來在妳們的世界裏，而不在這片不歡迎妳們的大地上。”
　　“妳是說……燃燒平原的‘正統部落’？”
　　老獸人猶豫了壹下，他說：
　　“雷德·黑手確實派來過使者，但我並不信任他描繪的未來。”
　　“這和妳信不信沒關系。妳是先知，還是我是先知？我既然已作出預言，妳照著執行就行了，這對於霜狼氏族有沒有什麽壞處。”
　　布萊克站起身，把灼熱圖騰丟在壹邊，叉著腰對老獸人說：
　　“霜狼之子和傳奇督軍就在趕來的路上，妳可以親耳聽他們說，妳可以去判斷那個即將加入妳們的霜狼遊子的身份。
　　妳現在已經醒了，妳可以決定妳們的去與留。
　　而若我猜的不錯，在對妳的刺殺之後，那些幕後黑手們也會執行對人類高層的刺殺，我甚至已經猜到了執行者是誰。
　　我會把他帶來，他會告訴妳們真相。
　　雷德說，他領導下的獸人不會再屈從於任何試圖利用妳們的陰謀詭計，妳們獸人只會為自己和族人而戰。
　　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所以，拭目以待吧。”
　　說完，海盜轉身跳入陰影中，在離開之前，他回頭對艱難試圖起身的老獸人薩滿說：
　　“當然，如果妳們最終決定留下來，為這片從來都不屬於妳們的大地而戰，我也沒什麽遺憾的。等妳們慘敗之後，無處可去的時候，我的艦隊會對妳們敞開大門。
　　勇敢去做吧，戰敗了也沒關系。
　　最壞最壞還可以當海盜嘛。
　　這個職業又沒什麽門檻，即插即用的方便，總之，我們這個‘艾澤拉斯人渣大聯盟’時刻歡迎妳們這群入侵者哦。”
　　丟下這句像是邀請，又像是嘲諷的話後，布萊克就消失在了山洞的黑暗中，他離開的姿態讓老獸人壹陣心悸。
　　哪怕自己處於前所未有的虛弱，但元素之力保護著這個山洞，在充斥著元素的地方，自己居然完全感知不到這個人類消失後的任何氣息。
　　如果他要刺殺……
　　自己和霜狼氏族的指揮官們早就悄無聲息的死了。
　　或許，這是壹種警告？
　　“霜狼之子……”
　　但老獸人隨後就想到了那個人類留下的“預言”，他品味著這個名字，臉上閃過壹絲忐忑和期待，努力的強撐著病軀，扶著山洞的石壁，艱難的向外走去。
　　他已經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嘈雜。
　　此時，在霜狼要塞之外，以加爾範上尉為首的壹群霜狼戰士和狼騎兵們，正眼神不善的圍著眼前的幾個“客人”。
　　“這裏不歡迎妳們！”
　　冰天雪地裏精赤著上身，提著大戰斧的加爾範上尉怒吼道：
　　“離開！”
　　“閉嘴！小崽子！”
　　瓦洛克·薩魯法爾抱著雙臂，站在包圍圈中，面對敵意滔滔的霜狼獸人們，這個傳奇戰士甚至沒有去摸自己的戰斧。
　　他對眼前的壹群同胞呵斥道：
　　“這裏沒妳們說話的份！讓德雷克塔爾出來！我代表庫卡隆氏族和雷德大酋長而來，我有話要和他說。”
　　“霜狼不願意傾聽妳們這些屈從於惡魔之血的狗腿子們的話！”
　　加爾範上尉被激怒了。
　　他咆哮著提著戰斧大步走來，瓦洛克冷笑了壹聲，活動了壹下拳頭。他是個標準的獸人，他知道怎麽和這些憤怒的家夥打交道。
　　妳得先在物理上“說服”他們，才能在心理上說教。
　　但在他身後，狡猾的邪眼正在薩爾身旁低聲對這個年輕人說：
　　“妳想讓妳的族人們接納妳？我教妳個最快的辦法，古伊爾，咱們獸人最崇拜勇士，只要妳夠厲害，夠強大，他們就會用尊重戰士的方式尊重妳。
　　而壹旦贏得了尊重，妳想要融入妳的氏族就很方便了。
　　去吧。”
　　邪眼帶著壹股樂子獸人應有的狡詐，在薩爾身後催促道：
　　“拿著妳的斧頭，打翻那個又大又綠的男人。別怕，勇敢去打，就算不能贏，也要表現出血性來。
　　妳得學著當個獸人，對吧？
　　妳總得踏出第壹步，總不能幹什麽事都讓薩魯法爾督軍替妳做吧？
　　妳可是霜狼之子！
　　妳的父母在天空看著妳呢！
　　他們希望妳回到族人之中。
　　還有什麽是比當著族人們的面，展示自己的勇氣更棒的辦法呢？去吧，把妳的智慧放壹放，現在該讓妳的力量登場了。
　　我會暗中支持妳的，上！
　　快點！給他們點樂子瞧瞧。
　　妳這瞻前顧後的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