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每壹個失意王子背後都有壹個混蛋老爹

　　隨著年齡和見聞的增長，讓布萊克壹度覺得自己已經見慣了大場面，尤其是在和艾薩拉女皇戰鬥過之後，臭海盜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很少有東西能夠震撼到他了。
　　但事實證明，每壹次布萊克覺得自己摸到了世界的底線時，世界都會揪住他的下巴給他兩耳光來清醒清醒。
　　就比如現在。
　　臭海盜木著臉，看著在壹片潰散的惡魔哀嚎中，那被莫克納薩氏族族長駕馭的狂暴戈隆戰獸以極其兇殘的姿態硬生生扭斷了那頭深淵領主的翅膀，又用雙拳包裹著大地力量把它砸成肉醬之後，他感覺自己的屁股今天又被拉了壹刀。
　　屬實是開了眼了。
　　那頭作為坐騎登場的黑龍甚至只是象征性的朝著地面噴了幾口龍息，燒死了壹群無處可逃的惡魔之後，就慵懶的載著主人落在了戰場上，開始挑挑揀揀自己的自己“戰利品”，選了幾塊肥美的惡魔烤肉將其吞吃掉。
　　眼下這個情況讓薩拉塔斯都被驚到了。
　　她嗖嗖嗖的跑回布萊克意誌中，大驚小怪的問到：
　　“發生什麽事了？這是怎麽回事啊？不是說莫克納薩人只能駕馭野獸嗎？怎麽連黑龍和戈隆都被馴服了？
　　妳們這些凡人獵手在沒有虛空加持的情況下，真的能做到這種事嗎？那個老頭是怎麽保證自己在馴服黑龍時，不被虛空力量汙染靈魂的？
　　說實話，我有點被嚇到了。
　　這可比妳馴服德魯伊什麽的牛逼多了呀，另外，他們有這樣的恐怖戰獸怎麽會被惡魔逼到這壹步？
　　這情況不太對勁啊。”
　　“妳問題這麽多，讓我怎麽回答妳？”
　　布萊克拉長臉呵斥道：
　　“妳先讓我靜壹靜，我現在腦子有點亂。
　　我在想著幹掉萊歐洛克斯之後，他會不會給我掉落本‘巨龍馴化綱要’或者‘戈隆馴服手冊’之類的東西？
　　這怎麽也算是個獵人專屬的橙色物品吧？”
　　“別做夢了，小主人，巨龍們是接受泰坦之力從始祖龍轉化來的特殊生命，它們被塑造成現在這種姿態的時候就註定它們是不可能被馴服的。
　　那意味著妳要和巨龍們血脈中的泰坦力量對抗，或許妳到半神之後擁有自己的神力時可以試壹試，但現在妳根本不可能做到。”
　　薩拉塔斯也拉長聲音說：
　　“所以，那頭黑龍是怎麽回事我真不清楚，不過那頭戈隆明顯不是通過正常手段馴服的，它的心智被某種力量操縱著。
　　那力量的源頭就在那個老獸人身上，應該是某種可以控制戈隆的神器之類的東西。”
　　“那個我知道，瑪戈隆之心嘛，深埋於戈爾隆德大地之下的瑰寶，戈隆們的祖先留下的石化心臟。
　　具備對任何戈隆在心靈層面的指引和駕馭力。”
　　布萊克隨口說：
　　“我這次來戈爾隆德的壹個額外目標就是找到這東西，沒想到被莫克納薩氏族搶了先。不過考慮到戈爾隆德的戈隆們都快被惡魔殺光了，因此有這東西用處也不大。”
　　臭海盜瞇著眼睛，看著在惡魔們被驅散之後，提著戰斧的萊歐洛克斯鼓舞著族人順便走向雷克薩的腳步，他說：
　　“妳發現了沒？那個中氣十足的老獸人的古怪生命力……有些旺盛到不正常啊，唔，我大概猜到莫克納薩氏族現在的真相了。
　　看來是雷克薩王子殿下的運氣到了。”
　　布萊克露出壹個古怪的笑容。
　　他扛起頭狼之鋒，大大咧咧的走向那邊，又對薩拉塔斯說：
　　“讓螳螂妖和蟲群做好準備，我要試探壹下我們的獸王大人。”
　　另壹邊，雷克薩蹲在原地，正從手中取出隱秘通途的草藥給昏迷重傷的族人們治療。
　　他表現的很沈默，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並不在意。
　　而大熊米莎趴在主人身旁，這壹路狂戰的巨熊這會全身的盔甲上都沾滿了惡魔的鮮血和碎肉，讓她看起來就像是在惡魔的地獄裏洗了個澡壹樣。
　　米莎的性格好，她也不在意周圍那些討厭愚蠢的獸人們，盡管他們散發著和雷克薩很相似的氣息。
　　不過豪豬王霍弗和雄鷹斯比雷的脾氣就沒那麽好了，這兩頭兇狠的野獸守在雷克薩身旁，嗷嗷叫著不允許其他人靠近。
　　敢過來的就要被野豬頂壹下，或者被雄鷹抓瞎眼睛。
　　它們是敏感的野獸。
　　它們體會到了周圍這些混蛋對主人的敵意，野獸的腦袋不明白為什麽它們明明是來幫忙的，還要被這樣對待。
　　雷克薩也不想解釋，更不想傷人。
　　他甚至把最無情最冷酷的戰獸阿亞米斯遣回了海盜船上，他用這種態度表明自己不想惹事。
　　但事情卻主動找了上門。
　　“誰允許妳踏入我們的獵場？被放逐者。”
　　壹個熟悉的聲音帶著憤怒與冷漠在雷克薩身後響起，讓獸人蝙蝠俠嫻熟的包紮動作停了停，在這個獸人開口的時候，周圍那些莫克納薩人的議論聲也安靜下來。
　　看得出來，他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極高，絕對是個很威嚴的首領。
　　“說話！”
　　那個聲音在靠近。
　　但雷克薩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他維持著沈默，直到他將眼前這個族人的傷勢包紮完畢，在站起身回頭時，壹把赤紅色的旋風戰斧就擡起來似乎要劈砍。
　　剛才還在打盹的米莎頓時怒吼著起身，壹巴掌拍過去，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那旋風戰斧被硬生生拍了出去。
　　沈重的戰斧砍在了石頭上，劈碎了巖石橫飛，小石塊打在雷克薩身上，卻沒有改變獸人大只佬的表情。
　　雷克薩伸手安撫著怒吼的米莎，看著眼前這個憤怒的老獸人。
　　八年多不見了，這個曾經以獵殺戈隆為樂趣的男人額頭多了好多皺紋。
　　紮起的頭發變的灰白，腰桿也更加低垂，曾能壹斧子砍死雷象的手臂也變的虛弱，甚至握不住武器了。
　　他努力的在自己的兒子面前保持威嚴，但他棕色的雙眼裏已經寫滿了疲憊與滄桑，那是無窮的歲月和苦難人生施加在這個男人身上的印記。
　　他老了……
　　雷克薩握緊了拳頭，他也曾想象過自己和父親再次相遇的場面，而眼前這場面和他想象中不能說壹模壹樣，只能說完全壹致。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父親。”
　　雷克薩低聲說：
　　“我會離開的，在我幫助了我的族人之後，我不會留在妳們的大地上。”
　　“現在就滾！”
　　萊歐洛克斯指向海邊，沈聲說：
　　“在妳離開這片養育妳的大地的那壹晚，妳的名字就不再被這裏的風銘記，妳在這片大地上行走的每壹步，都是對莫克納薩傳統的褻瀆。
　　妳喜歡外面的花花世界，那就去吧。
　　我們這個貧瘠的故鄉可滿足不了您當英雄的渴望，雷克薩大人，這裏的人也不需要妳的幫助，更不需要妳的施舍！
　　我們是莫克納薩，我們可以自己解決問題。”
　　雷克薩沈默的忍受著來自父親的羞辱，他沒有為自己辯解，更沒有反駁，只是在萊歐洛克斯說完之後，他擡頭問道：
　　“我聽說妳們這裏出了叛徒？是誰背叛了莫克納薩？”
　　“這和妳這個叛徒沒關系！”
　　老獸人聽到這個問題更加憤怒，他大聲呵斥道：
　　“滾出去！別讓我再見到妳，妳下次出現在我的獵場時，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餵餵餵，妳們這些莫克納薩人是不是有病啊？”
　　布萊克的聲音在這個沈重的場合響起，他拄著頭狼之鋒從人群中擠出來，自己的大熊熊和大狼狼跟在身後，烈焰鳳凰站在肩膀。
　　他就那麽大大咧咧的抱著雙臂，在壹群莫克納薩人眼神復雜的註視中走入了眼前的父子局裏，他說：
　　“我也有個混賬老爹，我很理解這種糟糕的感覺，這或許是我和雷克薩能成為好朋友的原因，本質上說，我們都遭受的是同樣的問題和麻煩。
　　我這朋友嘴笨，不太會說話，所以我代替他說。”
　　布萊克站在雷克薩身旁，看著眼前的老獸人，老獸人也盯著他。臭海盜上下打量著萊歐洛克斯，他說：
　　“我聽說妳比黑手和古爾丹的年紀還大，妳有70歲了吧？老先生，雖說獸人能活壹百多年，但妳這麽激動對身體可不好。
　　再說了，我和我的朋友今天可是幫妳們取得了壹場大勝，沒必要這麽冷漠吧？”
　　“幫我們？”
　　萊歐洛克斯發出壹聲譏諷的笑，他說：
　　“我們策劃攻擊這個鑄魔營地已經好久了，如果不是妳們魯莽的沖進來，我們也不會為了救妳們就提前發動攻擊。
　　若不是妳們攪局，再有幾天的布置，我們可以無傷殺死這裏所有的惡魔！
　　去峽谷之外看看吧，我們在那裏為惡魔們布置的陷阱。是妳們打擾了我們的狩獵，讓我們損傷慘重，我們還要感謝妳們？
　　人類都是這麽傲慢又愚蠢的嗎？”
　　“我開始理解為什麽妳們父子關系不好了。”
　　布萊克低聲對雷克薩說了句，“蝙蝠俠”這會心情不太好也沒有過多回應，他拉起布萊克的手腕似乎是打算離開。
　　但海盜站在原地巍然不動，壹副“我要和妳講道理”的表情。
　　他翻著白眼，對表現的很混蛋萊歐洛克斯說：
　　“這樣的話我也會說，比如妳們莫克納薩人是看到我們攻擊惡魔這麽順利，所以想跑來撿個漏之類的。
　　討論這些有什麽意義呢？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剛才在妳神兵天降的登場之前，我和雷克薩最少救了妳們二十個人！而妳們的隊伍壹共就七十人。
　　這種恩德，我覺得但凡有點廉恥的獸人給我們當場跪壹個都不算過分吧？
　　那我們需要的是什麽呢？
　　僅僅是妳們的壹句感謝。
　　而妳們吝嗇到連感謝都不願意說？
　　所以，這種白眼狼行為，就是妳所謂莫克納薩的傳統？唔，我現在感覺雷克薩在年輕時脫離妳們是正確的選擇。
　　否則如果他在這鬼地方待到現在，估計要和妳們壹樣成為壹群不知廉恥的老混蛋了。”
　　布萊克這壹番話讓周圍旁觀的莫克納薩人充滿了憤怒，他們壹個接壹個的抽出了沾滿惡魔鮮血的武器，周圍還未散去的獸群又壹次聚攏起來。
　　這種挑釁真的很難被忍受，尤其是這種民風極端保守的地方。
　　但老獸人卻用眼神制止了自己的族人們，他盯著布萊克，在好幾秒的沈默之後，他說：
　　“離開我們的大地吧，外來者，看在被妳們救回小命的族人的份上，妳得到我私人的感謝了。”
　　“嗯？”
　　雷克薩在這壹瞬驚愕的擡起頭，狼皮盔之下的雙眼寫滿了震驚。
　　這是什麽？
　　那個壹輩子不願意低頭的萊歐洛克斯去哪了？
　　他剛剛給壹個外來者說謝謝了，對吧？
　　眼前這個老獸人肯定不是他那個死硬的和石頭壹樣的父親！
　　絕對是惡魔偽裝的！
　　而老獸王的這個回應，讓布萊克眨了眨眼睛，在他心中，薩拉塔斯更是放聲大笑，布萊克的試探還沒開始了，眼前這不懂迂回的老獸人就直接撂了。
　　他或許覺得沒什麽。
　　但在布萊克和薩拉塔斯看來，這個小小的退讓已經代表了壹切。
　　“妳們獸人的感謝就這麽敷衍嗎？”
　　布萊克不滿的說：
　　“我們那邊說感謝的時候，為了表達謝意是要請人吃頓飯，喝杯酒的，我也不要那些，妳們過得太慘了。
　　我只打算去妳們藏身的地方看壹看，以便了解這裏的惡魔情況更方便我和雷克薩繼續追獵惡魔，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不，妳在說出很過分的話！人類，小心妳接下來的措辭！”
　　萊歐洛克斯壹把將眼前的戰斧抓了起來，他壓抑著憤怒的聲音中，身後的黑龍和戈隆也朝著這邊看過來。
　　但布萊克卻吐出口煙圈，打了個響指。
　　下壹瞬，早有準備的螳螂妖們呼嘯著從天而降。
　　四名弒殺的英傑各自帶著人從四個方向堵了過來，還有嗡嗡嘶鳴的蟲群在飛蟲領主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飛到當場上空。
　　擔憂雷克薩的阿亞米斯在薩拉塔斯的命令下兇相畢露，她尾部的尾釘已經彈出，死死盯著萊歐克洛斯的黑龍和戈隆。
　　她很有把握能用這致命的翼龍釘刺麻痹其中壹頭。
　　虛空守望者們也從周圍獸人的影子中走出，用包裹著虛空的月刃抵住了壹個個獸人的脖頸，只要布萊克壹聲令下，這些最後的莫克納薩人就會身死當場。
　　他們是很好的獵人。
　　但他們遇到了更致命的刺客。
　　惡魔獵手沒有加入這場“內訌”，他們除了追獵惡魔之外，不關心這片大地上的任何東西。
　　“我就明說了，老獸王大人。”
　　布萊克也不裝了，叼起煙鬥，對眼前怒視他的萊歐洛克斯說：
　　“我和雷克薩可能不是妳的對手，尤其是妳的兩頭戰獸如此威猛的情況下，我們可能會在之後的追獵中被妳追上殺死。
　　這是個大概率事件。
　　但是……
　　在妳開始追殺我們之前，我也能保證就在這裏，把最後的莫克納薩人殺的幹幹凈凈，妳會失去妳守護的壹切……
　　唔，請原諒我要說出的很紮心的話。
　　但如果妳不夠冷靜的話，妳這個酋長就再沒有族人可以帶領了，只能守著自己的黑龍和戈隆老死在這裏。
　　不過，我們可以避免這個尷尬的情況，老獸王大人。”
　　布萊克拍了拍雷克薩的肩膀，攤開雙手說：
　　“我要帶著妳兒子，去莫克納薩氏族現在的落腳點！妳要是不同意，那我們現在就開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