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國師

壹語破春風

歷史軍事

“大山喲……山中豺狼多又多,阿哥走路把心懸。打完幹柴賣酒錢,放到阿爹房門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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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老婦人也是水做的

大隋國師 by 壹語破春風

2021-4-13 20:14

  栓在側院的壹條大黑狗,掙著繩子朝窗欞映出的光芒內,壹抹老態龍鐘的身影的吼叫。
  噗噗……
  噗噗噗……
  噴水聲還在不停響起,暖黃的房間裏,周夫人捏著絹帕小心翼翼靠近門邊,小聲喚起隔壁的丫鬟。
  “小環……快起來,去外面看看怎麽回事。”
  隔壁淺睡候命的丫鬟此刻早就醒了,往日裏她也聽過這種聲響,哪裏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聽到夫人吩咐,小臉煞白。
  哆哆嗦嗦的挪步到房門,將門打開壹條縫隙,朝外面瞄了壹眼。
  然後……呯的壹下,將門關上。
  臉無血色的敲向裏屋,聲音帶起了哭腔:“夫人……外面那個老婆子又出現了……就在外面。”
  周夫人也嚇得不輕,連忙將門打開,放那丫鬟進來,也好過自己壹人。
  “這如何辦才好啊。”
  兩人在屋裏也想不出什麽辦法,床榻上女兒周蓉也仿佛陷入夢魘,不停的低吟,滿臉都是汗水。
  “妳可看清那老婦人是何長相?以前可曾來過府中?”
  那丫鬟連連搖頭,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周夫人見她這模樣,只得自己走近窗欞,伸出手指捅破紙窗壹個小眼出來,朝外看去。
  檐下燈籠搖晃,燈火搖搖擺擺間,只見壹個短身駝背,老態龍鐘的老婦人,拄著拐杖走得急慢,卻眨眼去了房角壹邊,不到幾個呼吸,又從另壹邊的房角走出。
  邊走,口鼻裏不停的噴出水,就像怎麽也噴不完,所過的地方,灑出明顯的濕痕。
  周夫人也嚇得臉色發白,聲音哆哆嗦嗦,正要說:“得想辦法通知老爺,或其他院裏的下人……”
  外面的老婦人陡然停下腳步,遠處拴著的黑狗也在此時更加瘋狂的吼叫。
  汪汪汪……
  夜深人靜,犬吠之聲遠遠傳來前院,提著燈籠走在前面的仆人朝那邊張望了壹下,回頭看向跟在後面的書生,退到壹側,躬身道:“陸公子,就是這裏了,小的就在外面候著。”
  說完,那人又望去狗吠的方向,嘴唇嘀嘀咕咕。
  “……又開始叫了。”
  “府中的狗平日裏都會叫的這般兇?”
  聽到書生的問話,仆人提著燈籠轉回來,“這狗不是府中養大的,前壹個月才買回來,放在小姐的偏……”
  話到了這裏突然停下,燈籠暖黃的光芒範圍,那陸公子並沒有進茅房如廁,而是站在水缸邊從寬袖裏掏出壹桿毛筆。
  仆人嘴角抽了抽,讀書人上個廁所也要詩情畫意壹番?
  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陸公子……妳這是要做什麽?”
  “噓!”
  水缸邊上,陸良生食指豎在唇中間,隨後從另只寬袖裏,掏出小塊墨,伸手壹招,旁邊水缸面上,蕩起壹圈漣漪,就在那仆人疑惑的目光裏,牽出壹條水線,卷在墨塊上,迅速形成墨汁。
  “看到的,可不要告訴其他人。”
  待墨汁勻稱,筆尖放到掌心沾了沾,陸良生就著墻壁如同往日信手施畫,隨意拉出壹條橫線。
  仆人提著燈籠有些發抖,看到之前那壹幕,沒被嚇跑已經是他膽量大了,眼下對面那書生還是老爺的貴客,忍不住結結巴巴開口。
  “陸……陸……陸公子……妳這是要做什麽……”
  陸良生停下筆,望著畫出的墨線。
  “當然是救人,難道還要在茅廁邊上畫壹幅良辰美景圖?”
  下壹刻。
  墻壁那條墨線,就在仆人驚駭的目光之中,扭動起來,就像活了壹般。
  夜風拂過庭院。
  陸良生袍袖壹拂,側身擡臂指去犬吠的方向。
  “去!”
  飄出墻壁的墨線,唰的壹下從仆人腦側飛了出去,發絲都被帶起的風掀動、搖擺,片刻之間,消失在庭院的黑暗裏。
  ……
  側院,犬吠聲變得焦急。
  壹點水漬忽然濺上紙窗,周夫人嚇得往後壹縮,紙窗化開,清晰的看到外面那老嫗,慢慢轉過臉來,壹頭鶴發下,面容如水腫,面無表情的盯著房間裏的婦人。
  某壹刻,那邊黑狗不敢吼叫,嗚咽壹聲夾著尾巴縮回窩裏。
  噗噗噗……
  噗……
  周夫人驚恐的後退兩步時,外面的老嫗口鼻又噴出水來,拄著拐杖邁出兩步,眨眼間突然躥到窗前。
  閨房裏的主仆兩人白眼壹翻,直接嚇昏死過去。
  陰風鼓動燈火,窗欞呼的被倒拉開,兩支水腫的手攀上窗框,老嫗的上半身壹點壹點探了進去,朝著床榻上的女子張開嘴。
  清水滴滴答答順著嘴角、下巴流到地上。
  下壹秒。
  臃腫老態的身體還要進去,稍遠的樹梢嘩的撫動,壹條墨線沖來,攜裹法力,直接飛到檐下,將老嫗身體纏住,就連攀在窗欞上的雙手也在瞬間被拉了回去,倒拖到了院中。
  “這麽多水,妳是淹死的?”
  墨線的另壹頭,飛落壹道走來的身影手中,清湛的話語徐徐傳來時,人也走進了燈籠光芒範圍。
  “縱有冤屈,大可申訴,何苦出來害人,也讓自己難以投胎。”
  那邊,被捆縛的老嫗卻是沒看書生壹眼,被墨線捆著依舊朝周小姐的閨房過去。
  這只鬼,沒有靈識?
  陸良生蹙眉,手中纏在中指的墨線陡然壹收,走到檐下的老嫗身上,墨線明顯再次縮緊,灰撲撲的袍服勒出深痕,全身就像海綿般,被擠出了大量的清水流了出來。
  “這麽多水……”
  不止壹地的水漬,隱隱還有股腥臭的氣味彌漫,陸良生驅使法訣,將那老嫗拉的更近壹些,墨線也在跟著縮緊,那老嫗整個人被勒出壹圈圈的圓環,眼珠子都凸了出來。
  不到片刻,就在陸良生面前,骨肉皆爛,軟成壹坨,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壹攤清水,只剩下衣服袍子還在地上。
  “就這樣?”
  陸良生撤去墨線,觀察了壹陣,快步走進房間,床榻上周蓉安靜的沈睡,檢查了地上的周夫人和那個丫鬟,見沒有大礙後,便先離開,回到前院。
  客廳內,周瑱見他回來,又讓侍女斟了酒水。
  “良生去的這般久,當罰壹杯。”
  “是該罰壹杯。”陸良生過來看了看周圍,那名見他施法的仆人也在不遠,不敢擡起臉,笑著,將手中酒水壹飲而盡,拱手說道:“周老,此時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
  大抵是有些喝醉了,老人摟著書生,讓他坐下來,揮袍讓仆人去廚房吩咐再上幾道菜。
  “既然天色已晚,那就在家中留宿便是,何必跑來跑去。”
  陸良生擺手,阻止仆人去廚房,起身退到門口再次拱手。
  “周老好意,良生謝過,只是突然留宿,周老家中還有待嫁女兒,被外人知曉多是不好的。”
  這番話讓老人清醒了些許,點點頭:“也罷,老夫也有些醉酒上頭了,我遣人送妳回客棧。”
  “這倒不用,客棧離此也不遠,我走回去就好。”
  告辭之後,周瑱還是將書生送到門口,轉身回到客廳,又吃了壹陣,忽然有幾個仆人從後院驚慌跑來,在他耳邊低語幾聲。
  老人醉意瞬間清醒,提著袍擺跟在護院和仆人身後,快步小跑來到女兒的側院,這裏已有幾個侍女等候,有人舉著燈籠照著地上壹攤清水和衣物。
  “老爺,夫人和小姐都無事,只是地上的衣物,還有這灘水……曾經看見過老嫗的人說,這衣服和她身上的很……”
  “老爺,老爺,夫人醒了!”
  周瑱暫時擱下地上的衣物和水漬,進了女兒閨房,老妻已經清醒過來,半躺在壹個侍女懷裏,狀態還有些遊離。
  見到進門的夫君,多少清醒了壹些。
  “老爺……是有壹個老嫗,圍著蓉兒的房間噴水……”
  “為夫沒見著什麽老嫗,只是地上多了衣物和許多水漬。”
  周瑱安撫了壹陣妻子,對於側院發生了什麽事,不由皺起眉頭,也起了疑心,當即招來府中不多的下人、護院。
  “爾等可知發生了什麽事?要如實回答!”
  老人成名日久,話語間自有壹股威嚴,壹眾仆人丫鬟低下頭,不敢應聲,也算不知道的壹種回答。
  眾仆當中,壹人畏畏縮縮尤為顯眼,周瑱看向他,點名出來。
  “妳說!”
  那仆人正是領陸良生去如廁的小廝,不情不願的站出來,愁眉苦臉的看著老人。
  “老爺……我不敢說……”
  “說!”
  老人猛地壹喝,驚的小廝哆嗦壹下,連忙開口:“是那個陸公子……”
  “我看見‘咻’的壹下,將水缸裏的水吸到掌中!”
  “……那筆沾了墨,在墻上畫了壹橫,那線就活了,還飛了出來!小的嚇得腿壹軟都坐到地上……”
  “然後,那線就飛到小姐這邊……陸公子就跟著過來,剩下的小的就知道這麽多……”
  倒豆子般壹口氣說完,院中壹眾仆人丫鬟鴉雀無聲,檐下的周瑱臉上也多有震撼的神色,視線看去地上的壹攤清水、衣物。
  “這些話當真?”
  那仆人連連點頭。
  “當真!”
  周瑱壓低嗓音:“今夜發生的事,不可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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