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媽媽

　　周壹早晨，許姿是被俞忌言的親吻擾醒的。
　　浴室的白灰墻上是兩個親密的人影。
　　方鏡裏，臉上貼著面膜的許姿，軟綿綿的依偎在俞忌言身上，身上是壹條剛過臀的吊帶睡裙。
　　他在刮胡子，她望著他笑。
　　到現在，許姿還是會不自覺想起，前天在內衣店做完羞恥的事後，出來時，正好撞見了店員和壹個顧客，她緊張到手心都在冒汗，但他卻異常淡定。
　　許姿揭下面膜，本來就白得透亮的皮膚，有了乳液的滋潤後，更是像牛奶般絲滑，她邊按摩臉邊說：“我可不能生男孩，要是像妳，完蛋，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的色魔。”
　　剃須刀的低頻震動聲戛然而止，俞忌言清理後，放回原處：“生個女兒像妳，我也不放心。”
　　許姿扭著屁股，頂了頂他的臀，差點笑出聲：“那我們家，真是壹窩妖魔鬼怪了。”
　　陷入熱戀裏的人，本來就會變得幼稚。
　　對於俞忌言來說，生活本是壹灘死水般的無趣，雖說30歲才品到戀愛的趣味，但他不嫌晚，也讓他這樣壹個不愛吃甜食的人，漸漸接受起了“甜味”。
　　比如，他開始和許姿用上了同款粉色包裝的牙膏、粉色毛巾、粉色茶杯，甚至還被迫擁有了壹條粉色內褲。
　　壹番洗漱後，他們在鏡子邊的地毯上換衣服。
　　搬回悅庭府後，許姿睡到了俞忌言的房裏，原本的那間臥室，請設計師改成了衣帽間。
　　連衣裙的拉鏈在背後，許姿故意只拉了壹半，從鏡子裏找準了位置，朝退後了幾步：“老公，幫我。”
　　剛換好衣服的俞忌言，轉過身，替她拉好了拉鏈：“沒想到妳談戀愛是這樣的。”
　　連裙子都沒整理好，她轉過來就投到了他的懷裏，下巴磕在他的胸口，撒撒嬌：“哪樣？”
　　俞忌言眼角微瞇：“粘人。”
　　指尖抵在他的胸口上，手指翹起了壹些弧度，慢慢地推開他，許姿走到梳妝臺邊，拿起香水：“我喜歡壹個人就是這樣啊，以前喜歡韋思任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每天都黏著他……”
　　身後沒有任何動靜。
　　她稍稍回眸偷瞄了壹眼，繼續說：“他去哪，我就去哪。”
　　背後的男人，波瀾不驚。
　　索性不說了，許姿不悅：“妳怎麽回事啊？”
　　俞忌言在戴手表：“怎麽了？”
　　有些話很羞恥，但許姿還是很不要臉的說了出來：“之前吃醋，妳不都會強吻我嗎？怎麽現在壹點反應也沒有？”
　　知道她就是貪玩，想耍點花招，俞忌言戴好表後，扯了扯袖口，聲很淡：“妳的心和身體都是我的了，我為什麽要發火？”
　　不接招還惹人，許姿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臉色都變難看了：“難怪都說男人得到手後，就會不珍惜，是啊，這才幾天啊，妳就壹副……”
　　“啊……”
　　地毯上那個纖瘦的身子幾乎是被撞到了床上。
　　許姿被俞忌言死死壓在身下，隨之而來的，還有壹記兇狠的濕吻。雙方都享受的閉著眼，軟舌相纏，勾著吮舔，又重重抵入喉間，堵得她嗚咽低吟。
　　輾轉了壹會，磨到發熱的雙唇不舍的分開，兩人的嘴角都是粘膩的口液。
　　許姿緩緩睜開眼，手掌把俞忌言的臉都壓變形了，眼裏是嫵媚的羞澀：“俞老板，妳好猛啊，我好喜歡。”
　　有個頗有情趣的妻子，他時常感恩是自己修來的福分，得寵，得好好寵。
　　壹雙腿在俞忌言身下亂踢，是她在抱怨：“妳是還有四個小時才飛，但我九點有個會，不然，還能榨妳壹會。”
　　那只結實的手掌，瞬間就從裙底伸到了她的私密處，掌心整個覆蓋住，弄得許姿大腿根壹顫。
　　俞忌言眼裏蘊著火般的盯著她：“短有短的玩法。”
　　窗簾徐徐合上。
　　鬧鐘調至到了半小時後。
　　身上的連衣裙子被扒下，從床沿滑落了地毯上，床上模糊的人影動作裏，是解皮帶的動靜，和此起彼伏的呻吟。
　　“我不想這個姿勢，換壹個，好不好……”
　　“不要，我就喜歡我老婆的水，全噴我臉上。”
　　“妳真的……是個死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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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只是用69的姿勢做了三十分鐘，但像用盡了三個小時的體力。邁巴赫裏，許姿蓋著毯子又睡了壹覺，到了恒盈後，她吻了吻俞忌言，然後趕著去開會。
　　人走後，俞忌言換聞爾來開車，接下來這周，他要去新加坡出差，周六才回。
　　路程剛過半，聞爾聽到手機的震動聲，他叫醒了在後座閉目休息的俞忌言。
　　是俞母何敏惠，俞忌言對媽媽很溫柔：“媽，什麽事？”
　　電話裏，何敏惠像是詢問的語氣。
　　俞忌言猶豫了會，還是同意了。
　　掛斷前，何敏惠又保證了幾句。
　　恒盈。
　　開完會已經是中午12點半，費駿請了年假，好在阿ben這個人聰明，上手快，許姿挺滿意。
　　回到辦公室後，阿ben貼心的安排好了午餐，選的是樓下新開的壹家輕食。
　　許姿也不想吃草，但是最近被俞忌言養胖了三斤，壹大半原因都是因為，他們喜歡做完後吃宵夜。
　　“我吃不完，妳把這個雞翅帶走。”
　　“嗯，好。”
　　阿ben剛要走，許姿叫住了他：“對了，妳姐姐沒事吧？”
　　朱賢宇的案子已經在收尾階段，靳佳雲周五從香港回來後，就變得有些奇怪。先是聊天時，顯得打不起精神，後是阿ben說，他們去醫院看媽媽，她還走錯了樓層，跟著當晚，也臨時提出了休年假的請求。
　　“可能是失戀？”阿ben也搞不懂自己這個獨來獨往的姐姐：“可她那種海後，又不是第壹次分手，但這次還真是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許姿下意識琢磨了會。
　　阿ben走後，屋裏靜了下來，許姿抱著壹碗雞肉牛油果沙拉坐到了沙發上，剛拿起叉子，她意外的接到了朱賢宇的來電。
　　朱賢宇很客氣：“許總，這次合作非常愉快，妳們很專業，我會按照合同裏規定的時間，讓財務結清這次的費用。”
　　許姿：“好。”
　　聽朱賢宇的語氣，像是要告別壹陣子：“對了，我需要回壹趟溫哥華，處理壹些事情，大概小半年不會回國，後面的事，妳和我的助手JOHN對接。”
　　許姿楞了壹下：“好，沒問題。”
　　壹通簡短的電話掛斷後，她握著手機，不由得聯想起兩個人，時間線和事件都高度重合，在想，他們之間到底藏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咚咚兩下敲門聲，跟奪走了許姿的魂魄壹樣，嚇得她手壹抖，手機都差點滑落。
　　阿ben推開了門，笑嘻嘻的指著身旁打扮貴氣的婦人說：“老板，妳婆婆來了。”
　　他哪都好，就是年紀小，講話有時候沒個正經。
　　隨後，門被帶關上。
　　“媽，妳怎麽來了？”
　　許姿走了過去，看到何敏惠沖自己意味深長笑了笑時，她才察覺到，這是自己第壹次主動稱俞忌言的母親為“媽媽”。
　　當內心完全接納這段婚姻後，很多事都在不經意間發生了變化。
　　何敏惠是典型的溫婉長相，年輕時定是個美人胚子。走近了後，許姿發現幾個月不見，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消耗了過多的精氣神，面容疲怠，看到她脖子上和手上都有抓痕，緊張的問：“媽，這些傷怎麽回事？”
　　何敏惠有點驚慌的扯下衣袖：“沒事，家裏貓抓的。”
　　其實不太信，但許姿也沒說什麽。
　　許姿讓何敏惠先去沙發上坐坐，她接了壹杯熱茶給她，何敏惠說：“我來之前和忌言打過招呼了，他是不是忘了告訴妳？”
　　這會，許姿才想起來，開會時，俞忌言是給自己發了許多微信，但她忙暈到忘了看。
　　“說過了，是我剛剛開會，開到頭都大了。”
　　何敏惠握著茶杯笑著叮囑：“註意身體啊。”
　　“嗯。”
　　她們很少獨處，許姿難免有些局促，說是已婚，但她根本就沒處理過婆媳關系。
　　何敏惠打開愛馬仕，從裏面取出了壹張解簽紙：“我今天上午剛好來附近，就想順便來看看妳，也問問妳，最近有沒有空，陪媽媽去壹趟寺廟還願。”
　　“還願？”許姿皺起眉。
　　何敏惠點頭：“嗯，上次不是和妳壹起去了天福寺求子嘛，順便我也另求了壹簽，希望妳和忌言能早日真心接受彼此。”
　　許姿壹驚，她自以為那壹年演技還不賴，以為俞母並沒有察覺出異樣。
　　知道她會這種反應，何敏惠坐過去了些，笑著握住她的手：“妳和忌言再怎麽配合，我都知道妳壹直沒接受過他。”
　　許姿壹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何敏惠會突然眼角濕潤：“我們家忌言呢，過去的日子過得挺難的，但在那個家裏，很多時候，我也無能為力。”
　　她哽咽了會後，又感慨的笑了：“周末，他給我打了壹通電話，說妳終於肯叫她老公了。我真的很開心，真的……”
　　仿佛沈浸在某些糟糕的回憶裏，何敏惠哭了出來，許姿趕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了她，她撇頭擦拭著眼淚後：“對不起啊，姿姿，我這個人比較感性，壹開心也容易哭。”
　　許姿搖搖頭：“沒事的。”
　　何敏惠將擦過眼淚的紙巾扔到桌上後，許姿試探性的想多問壹句：“媽，妳可不可以告訴我，忌言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麽嗎？”
　　何敏惠怔住，眼神忽然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