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章：異變

　　鎮王府內，皇太孫的風波被楊術嚴格封口，倒也沒傳出流言蜚語。只是從壹開始的車水馬龍漸漸趨於平靜，只有容王依舊每天過來探望。說實話，京裏的官員對這個無權在手的敬國公還真是壹點都不關心，表面功夫做足以後，誰還管妳醒不醒得過來！就算死了，頂多也只是獻上帛金喊幾聲痛失賢良，所以楊存這壹躺還真的和死人沒有區別。
　　入夜，淩晨時的月亮高掛天空，咬潔明亮絲毫不比八月中秋遜色，圓潤得有幾分說不出的妖異。在門外守了壹天的高憐心已經回房休息了，這段時間以來，她已經習慣每天都坐在楊術門前發呆，回去之後以淚洗面，在哭泣中慢慢睡去。
　　那種心痛欲碎的感覺讓這明艷動人的尤物越來越消瘦，也越來越憔悴。
　　安家姐妹也好不到哪裏去，每次醒來都壹起到楊存的房前，沈默不語和高憐心四目相對，夜不寢飯不食，直到受不了的時候才回去休息。這段時間以來，安巧和高憐心彼此都沒說什麽話，只是對視的時候又看到彼此的淚眼裏對這個男人同樣的愛戀，心裏原本都有微微的嫉妒，但在這個時候，她們都已經將這種女人的天性拋諸腦後，全心祈禱自己心愛的男人能盡快醒來。
　　此時後廂內壹片安靜，除了壹直帶著兵將守在房門前的楊通寶之外，丫鬟和家丁們都早早就去休息，偌大的鎮王府內除了偶爾的風聲之外，完全是安靜壹片。
　　壹盞盞燈籠在黑夜裏散發著璀燦的光芒，帶來點點光明，但又顯得特別朦朧。
　　然而就在這時，卻有數十個鬼祟的身影悄悄在府外活動，無聲無息的翻過圍墻，小心翼翼避開守衛的巡視，在花園內匍匐前行，目標很明顯就是後院。黑衣人壹個個身手都不弱，前門的守衛竟然毫無察覺，就已經悄悄被解決了好幾個巡查的兵將。要知道這些可是楊家的護衛，即使稍有大意，但身手之強也不比大內侍衛遜色，可想而知這夥賊人的身手是何等高超。
　　楊術房內，壹盞燭光輕輕搖曳著，微亮下，楊術壹身素衣輕裝，在燈下持著壹本破舊的古籍參讀，滿面陶醉，而眉頭又緊緊皺成壹個川字。這是壹本暗黃色的繕本，書封上沒有任何字樣，翻開以後，裏面的乾坤卻讓人震驚。書內所記載的似乎是天地五行、陰陽乾坤之道，字字珠璣卻又難以參透，即使自問讀遍不少的奇書異籍，楊術也無法參透其中所蘊涵的奧妙。
　　“王爺，好像有人來？”
　　空蕩蕩的房間內，地奴的聲音飄蕩開來，但卻看不見他那高大如山的身軀。
　　“我知道……別管他們。”
　　楊術微微回了回神，朝緊閉的房門看了壹眼，馬上又翻開另壹頁，繼續沈浸在這無限的奧妙中。手上的書本赫然是老道人的友人贈送給楊存的那壹本，楊存只翻了壹半就壹直放著，楊術也是閑暇之余心生好奇，誰知道這壹看就入了神，兩、三以天來除了吃飯睡覺以外，所有時間都在房內感悟著字裏行間的奧秘。
　　“哦。”
　　地奴的聲音很不情願，似乎沒辦法湊這熱鬧讓它有點幽怨，而這兩天楊術也壹直在低頭看書，讓它感覺沒人陪伴，更是無聊。
　　“誰！”
　　這時，院內壹聲蒼老而又沈重的大喝響起，打破夜晚的安寧。
　　“兄弟們，動手！”
　　這時，已經靠進後院的黑衣人壹看瞞不住了二個看似首領的黑衣人突然低喝壹聲，從袖內抽出壹把短劍，帶著數十個手下直接沖進後院裏。
　　“大膽賊人竟然擅闖王府！”
　　楊通寶壹看這群人來勢洶洶，竟然壹個個手握利刃沖了過來，不敢大意，拔出腰間寶刀，大喝壹聲迎了上去。
　　“大膽毛賊！”
　　聲響立刻驚動王府內其他的人，兵將和守衛們立刻如同潮水般湧來，將後院包圍個水泄不通。
　　“動手，速戰速決，不得糾纏！”
　　黑衣首領壹看沖上來的楊通寶轉手間就砍翻自己兩個手下，壹出手的四丹之境也是氣勢逼人，悶哼聲中，渾身內力壹散也有四丹之境，手持寶劍，立刻和楊通寶糾纏在壹塊。
　　壹人使劍，劍花閃爍，如銀蛇吐信，速度奇快，幾乎如同閃電壹般。而楊通寶雖然稍顯緩慢，但那把大刀沈重無比，每壹刀猶如泰山壓頂，不僅力道深沈，即使速度上略遜壹籌，威力卻讓人不敢小覷，壹時之間刀光劍影，二人戰在壹起，刀劍舞得虎虎生風，別人根本難以靠近。
　　楊通寶和黑衣人實力相當，雙方的武功雖然套路不同，但都是苦修多年，十分紮實，壹時之間打得難分難解，雙方都摒住呼吸，不敢言語，小心謹慎的見招拆招，壹見面就各自拿出壓箱本領交戰。僅僅是壹個照面的工夫便都清楚這絕對是壹場苦戰，短兵相接不到三招，竟然已經有點白熱化的趨勢。
　　其他黑衣人和趕來的護衛們殺成壹團，安靜的鎮王府壹時之間竟是殺聲震天，每壹刻都能聽到不同的慘叫響起及骨骼斷烈的聲音，每壹刻都有壹個生命遭到慘殺，地上的屍體和血水越來越多，隨著雙方首領的交戰越顯膠著，廝殺的程度也更加慘烈。
　　王府裏的守衛和兵將加起來也有兩、三百之鉅，在人數上可以說占盡優勢，可這群黑衣人雖然只有數十人，可壹個個身手高強，敢這樣明目張膽在鎮王府內動武，可想而只他們絕不是泛泛之輩。每個人幾乎有練出內丹的修為，甚至還有十幾人有著三丹修為，這樣強大的戰力讓王府裏的守衛也感到有點吃不消，盡管有著人數上的優勢，但卻完全占不到壹點便宜。
　　“不要糾纏，將他們沖開！”
　　這時，壹個聲音低沈的黑衣人橫空殺出，壹出手赫然也是四丹之境，手裏壹把長槍舞得密不透風，竟然在瞬間就刺死數名守衛，壹步步逼近廂房之前。
　　“小心，攔住他！”
　　楊通寶壹看頓時大急，而那名與他纏鬥的黑衣人壹看有了破綻，不客氣的壹劍刺來，楊通寶頓時感覺胳膊壹疼，立刻不敢再分神，馬上又和他繼續纏鬥下去。
　　使劍的黑衣人意圖十分明顯，就是要壹直糾纏住在場修為最高的楊通寶，而另壹個四丹之境的黑衣人立刻從中找到空隙，壹步步朝房間逼近。那些普通的護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幾乎長槍壹出，立刻就有人斃命。不得已之下，兩個有兩丹修為的守衛馬上糾纏上，然而即使如此，修為差距還是太大，仍是被他打得連連敗退，即使苦苦支撐也撐不了多久。
　　“王爺，好像他們有點擋不住了！”
　　這時候，房內地奴的聲音響了起來，顯得有點蠢蠢欲動。
　　“不用管，自然會有人處理。”
　　楊術擡起頭來，深沈的朝房外看了壹眼。
　　使槍黑衣人的武功果然不錯，只是糾纏壹會兒，就傷了那兩個二丹的守衛並殺到房門之前，其他幾個修為稍低的手下挺配合的為他阻攔著後面的追兵，就在他們眼露亮光的時候，壹聲暴喝拔地而起，壹把沈重無比的大關刀橫空出世，帶著淩厲的破空之音猛然殺來。
　　黑衣人頓時感覺壹驚，連忙往後壹躲，避開這突如其來的壹刀。只見壹身素白睡衣的王動滿臉陰沈，蒼老的身軀竟然舞著壹把至少四、五十斤重的大關刀，壹邊朝他殺去壹邊怒喝著：“放肆毛賊，竟敢冒犯我家公爺！兄弟們，宰了他們！”
　　話音壹落，他竟然毫無畏懼的揮舞著關刀殺了過去！而他身後跟著的都是壹群四、五十歲的老兵，壹個個握刀開弓，毫不手軟的朝這幫年輕的黑衣人殺了過去。雖然他們老歸老，但壹個個卻兇猛無比，如狼群壹般殺來，倒是叫已經占了上風的黑衣人們手忙腳亂，誰都想不到這群老者壹個個年紀都那麽大，動起手來竟然比楊府的守衛更加狠辣。
　　戰場歸來的老兵，身上的血腥之氣似乎壹輩子都洗不去，這些老人哪壹個不是屍骨堆裏爬起來的強者？雖然修為比不上人家，而且年紀也大了，但氣勢和狠勁仍在，動起手來絕不含糊，甚至比年輕壹輩更狠！被打得節節敗退的楊家守衛們壹下子就打起精神，尤其還有幾個已經不能近戰的老兵躲在暗處放暗箭傷人，幾乎百步穿陽的箭雨讓黑衣人們應接不暇，還真壹下就扭轉局勢。
　　“算了，我楊家老臣已是頤養天年之時，還是別傷了他們為好。”
　　楊術聽著門外的動靜，突然嘆息壹聲，不舍的將書輕輕闔上，饒富深意的沈吟壹下，披上壹件披風，身著素衣，開始朝門外走去。
　　“我說嘛，早該動手了！”
　　地奴那高大如山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他身後，那把明亮的大刀早就拿了出來，壹副蠢蠢欲動的模樣，跟著楊術走出門外。
　　院門遍地都是屍體和血水，這時候入侵者不僅沒有撤退的意思，反而攻得更加猛烈，壹個個紅了眼開始玩命，而那使槍的強者也好幾次就要殺入楊存房內，要不是王動和其他老兵拼死抵抗，恐怕這會兒他們早就得手了。
　　“放肆，視我王府如無物！”
　　楊術沈著臉，素白的綢鞋踩在血水和屍體上，慢慢走向他們，身後的地奴則是壹臉興奮，手壹揮，硬生生劈死身邊好幾個黑衣人。
　　楊術和地奴的出現壹下子就讓那群黑衣人心裏壹慌，尤其楊術那壹臉輕蔑緩不的樣子，高大如山的地奴卻是興奮的砍殺著擋在面前的黑衣人，舉起手來，砍人如同切菜般輕松，那可怕的氣勢實在叫人望而生畏。震天的廝殺中，楊術那壹臉的漠視和平靜，看起來比血肉橫飛的場面更加骸人。
　　“鎮王楊術果然名不虛傳……”
　　黑衣人們壹看楊術那樣輕松的屠殺自己的同伴，也明白今天的計劃徹底失敗了，而他們似乎也有些驚訝楊術的出現，首領們牙壹咬，早已萌生的退意變得更加明顯。
　　“撤……”
　　首領壹看情勢不妙，壹咬牙，立刻且戰且退。
　　楊府的後衛和楊存家的老兵立刻恢復士氣，大吼著開始追殺他們，畢竟剛才打得那麽慘，自己的兄弟手足也死傷無數，哪會那麽輕易就放過他們。楊術出現以後，臉上略帶沈吟的思索著什麽，沒有追，也沒有命令，倒是讓地奴——時之間好不為難，想上去好好砍殺壹番也不行。
　　壹夜的喧鬧早就驚動京城裏的順天府，內外聯合的圍剿中，還是被幾個身手高強的逃脫了，而抓到的活口也沒幾個。清點了壹下屍體，他們的人數竟然多達六十人。還傷了楊府數十高手，護衛裏更有近百斃命，由此不難看出這些黑衣人身手之強，連行軍之家的鎮王府也被他們搞得如此狼狽。
　　“王爺，順天府尹求見。”
　　楊通寶匆忙處理完傷口，馬上又開始忙碌著。
　　“本王累了，叫他們明日再來吧。”
　　楊術臉色冷得如同冰霜，叫人不敢直視。
　　原本只以為是壹群小毛賊，沒想到來人身手如此之強，竟然讓鎮王府受此重創。
　　如此明目張膽圍攻王府，要是傳出去，叫堂堂王府顏面何存？
　　“給他們足夠的撫恤金。”
　　就在楊通寶就告退的時候，沈吟了壹會兒的楊術這才嘆息壹聲說：“還有，加強今夜的守衛，全在院外，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等都不許進入後院！”
　　“是！”
　　楊通寶滿臉嚴肅，不敢怠慢的執行命令去了。
　　“那老頭是不是走了？”
　　這時候，地奴突然疑惑的哼了壹聲，望向楊存的房間內部。
　　“應該走了吧。”
　　楊術沈吟了壹下，果斷的推開楊存的房門。
　　房內依舊安靜，除了輕輕的喘息之外，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響。但楊術卻突然渾身壹僵，本能的感覺到壹種危險，停止踏進房內的腳步。仔細壹看，房內除了床上那些紙符以外，每個不顯眼的角落裏竟然都或多或少貼著各式各樣的紙符，稀少又不顯眼，但卻充斥著危險的氣息。
　　“這些破東西，我來搞定它們！”
　　地奴畢竟是五行之壹，自然明顯察覺到這些怪異的存在，這種連它都理解不了的力量壹時叫人有點煩躁，袖子壹揮馬上就要動手，看來那些紙符裏蘊含的力量在它看來明顯還不至於構成威脅。
　　“且慢！”
　　楊術沈吟壹下，心神壹緊，立刻揮手喝止地奴的動作。
　　“什麽……啊，金剛印……”
　　地奴正當疑惑之余，壹股強大而又熟悉的氣息突然出現，頓時令他大吃壹驚。
　　楊存此時依舊安靜躺在床上，然而詭異的是，消失不見的金剛印此時竟詭異的出現了，輕輕飄浮在楊存的額頭上，被三顆內丹緩緩包圍著。兩顆潔白色的內丹安靜的閃爍著，而那顆異色的內丹卻在此時劇烈顫抖著，似乎受到什麽牽引壹樣，變得極端暴躁。
　　“事有蹊蹺！”
　　楊術看著這奇怪的壹幕，明白是那名神秘老人做的手腳。
　　“我就知道，金剛印怎麽可能會消失！”
　　地奴睜大了眼，嚷嚷的說：“看來它不是突然不見，而是壹直在這小子身上，可為什麽我壹直沒察覺？”
　　“看來是林管動了手腳，但不知道為什麽，叔父竟然甘心就這樣幫他藏起金剛印。”
　　楊術沈吟了壹下，隱約間也有了壹點答案。
　　“王爺，那怎麽辦？”
　　地奴頓時壹臉郁悶，不能動手，眼睜睜就看著金剛印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感覺實在有些難受。
　　“不能輕舉妄動，看來知道金剛印在此的不只我們！”
　　楊術說話的同時，又回房拿回那本古書，坐在楊存的房門前看著房內的奇景，若有所思的說！“今夜我就在這守著吧，應該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王爺，妳拿的是什麽？”
　　地奴無聊之余只能陪伴壹旁，眼看楊術看書時已經有點心不在焉，完全陷入前幾日的陶醉，不由得好奇的問了壹句。
　　“沒什麽。”
　　楊術說話時，手裏的壹張請帖化成灰燼。今夜黑衣人們看見自己出現時的那種驚訝，始終是楊術無法不在意的壹個現象……
　　楊存房前，就在第壹縷陽光升起、天空微露魚肚白的時候，沈浸在古書裏的楊術突然眉頭微皺，輕聲的問：“妳去哪了？”
　　“我將那臭小子帶回來了！”
　　地奴的身影扭曲壹下，出現在楊術的身後，語氣裏有幾分不情願，明顯依舊不太喜歡楊存。而它所做的事情也是楊術有托在先，讓它感覺很不樂意。
　　楊術也無暇多問，馬上站起來輕輕推開房門。
　　此時，房內原本密密麻麻的紙符竟然同壹時間開始焚燒起來，化作青煙般消失不見，連壹絲灰塵都沒有留下。壹直籠罩在房間裏的奇異力量在這瞬間也灰飛煙滅。就在楊術詫異的時候，桌子上的空間突然壹陣扭曲，兩塊銅錢模樣的玉珮竟然淩空出現，又在同壹時間碎成細沙消失不見，場面可說怪異至極。
　　“噗……”
　　這會兒，壹直安靜躺著的楊存突然咳了壹下，渾身壹陣抽搐的同時，嘴角“啊”的壹下吐出壹口血霧，鮮血順著嘴角流到床單上，立刻將床單染出壹朵鮮艷的梅花。
　　“叔父！”
　　楊術頓時心裏壹緊，連忙趕上前壹步，猛然抓住楊存的胳膊為他把脈，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是肌膚接觸的壹瞬間，楊存的身體仿佛變成巨大的吸盤壹樣，壹點壹點吞噬著楊術的內力。
　　“怎麽回事？”
　　楊術頓時壹臉困惑，以他雄厚無比的真氣根本不怕這點損耗，只是這時摸著楊存的脈搏感覺上就像壹個普通人壹樣，沒有半點內丹的跡象，就像內丹已經自爆壹樣，奇怪的跡象叫他滿心困惑。這時即使有能力阻止內力被強行吸取，可楊術也明白絕對不能出手阻止。
　　“這家夥所有的真氣都耗盡了！”
　　地奴目睹金剛印世界裏的壹切，此時腦子裏回想著那奇怪的招數，不免有些困惑的說：“不過他那招還挺不錯的，沒想到這小白臉還有這麽厲害的地方，別說金剛印本身，就連我在壹旁都看傻了。”
　　“怎麽回事？”
　　楊術壹臉困惑，但也清晰感覺到楊存空虛的內丹急切渴求豐沛的真氣，心念壹動，立刻放開閘門，任由楊存吸收他那已經有了五行靈氣的強悍真氣。
　　地奴倒是滿心好奇，馬上把在金剛印世界裏發生的壹切都說了出來，包括那壹萬氣勢沖天的金甲戰將，包括楊存那連金剛印都阻止不了的漫天殺氣，還有強奪金剛印力量的奇怪法門，即使它是已經化形的五行之壹，但也無法理解楊存到底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能駕禦金剛印世界裏的力量。而更可怕的是，連暴怒的金剛印都阻止不了自己的力量被他人強行駕馭。
　　“果然奧妙無窮！”
　　楊術聽完頓時壹臉凝重，感慨之余，目光看向那本本該屬於楊存的古書，心裏頓時似有所悟。
　　“楊……術……”
　　這時，楊存微微顫了壹下，有氣無力的睜開眼來。腦子壹片混亂，渾身找不出壹處不疼的地方，連意識都是壹片模糊。
　　“叔父，術兒在此。”
　　楊術立刻答應著，馬上將他強悍的真氣源源不斷輸入楊存體內，關切的說：“叔父安心靜養，切勿言語，現在妳身體虛弱得很。待休養得當，再和術兒說話也不遲！”
　　“嗯……”
　　楊存有氣無力的答應壹聲，感受著體內那股澎湃而又純正的真氣，原本疼痛欲碎的身體頓時感到壹種舒適，精神壹陣疲憊，他控制不住，再次昏厥過去。靈魂上的空虛加上內丹的力量已徹底耗盡，如果是壹般高手，恐怕這時已經力竭而死了。
　　楊術壹看，頓時松了壹大口氣，雖然不知道楊存用了什麽奇妙的招數才得以求生，不過魂魄在金剛印的世界裏與肉體分開，這樣詭異的現象讓人十分費解，聯想起那本讓人無法參透的奇書，這位少年叔父身上似乎還有很多自己目前無法理解的奇妙。
　　楊存短暫的壹醒之後，又昏睡了三天三夜，這段期間，楊術壹直在旁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甚至就在第壹天，擁有六丹內力的他被楊存壹頓毫無節制的吞噬後，走出房間時，竟然變得面無血色、滿身虛汗，但表情卻充滿說不清的興奮。這奇怪的壹幕不說府裏的人都驚訝，就連本該什麽都清楚的地奴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而高憐心和安家姐妹每天都在門外又喜又憂的等待著，期盼著那熟悉的身影快點出現在她們的視線裏，不過這時楊術依舊謝絕所有人前來探望，無奈的她們也只能望穿秋水，在壹墻之隔品味著那所未有的思念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