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妻子不顧自己的雙腿還搭在別人身上，連胸罩也沒來得及穿，連忙套上居家睡衣，壹手拿著壹團紙巾塞著下身，壹手抄起衣物，在表弟剛離開她的身體之際急忙向門口跑來，我閃身壹讓就見她跑進了衛生間關上了門。
表弟坐在床邊夾緊雙腿，將未經清理的肉棒藏在了兩腿之間，看著我的眼神滿是羞窘，壹張算是嫩白的臉龐頓時泛起了豬肝色。
“哥……我……”
他像個初經人事的娘們似的扭捏神情讓我感覺好笑的同時又有壹些不舒服，總覺得這樣的表現和之前能說會道的他相當違和，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呢？
“沒事兒。”我鼓勵似的沖他微微點了點頭，“挺好的。”
說完這話我都覺得怪誕無比，挺好的？好什麽？這算是感謝嗎？感謝他努力耕耘我妻子的那塊田地並且貢獻了寶貴的種子？這下輪到我尷尬無比，轉身就想走。
“哥。”表弟叫住了我。
我回過頭去看著他。
“那個……”他撓了撓頭，“要不……讓嫂子今晚還是和我睡吧，我……我覺得我還行，畢竟……這事情得努努力才行。”
此時妻子已經回來了，乖巧地站在我的身旁聽著我們的談話，我看了看她，她將頭微微低著不敢迎上我的目光。
“妳說呢？”我低聲征求著妻子的意見。
“我……我聽妳的。”妻子的頭耷拉地更低了。
我在心中長長嘆了口氣，這壹刀終究還是要我親自紮進自己的胸口。
“行，那就這樣吧。”我輕聲說著，聲音中透著淡淡的失落。
“嗯。”妻子輕輕應了壹聲，“那妳……早點睡。”
我強忍住了噗嗤壹聲笑場的沖動，仿佛眼前正上演壹場荒誕到不可置信的黑色幽默劇，心房中的血液隨著妻子的這壹聲“早點睡”似乎壹下被抽離了，我的心瞬間變得涼涼的，口中吸著涼氣，眉頭不可抑制的皺了起來。
妻子顯然看到了這些反應，她的面色變得不安起來，眼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們回房去睡。”
她用細若蚊蠅的聲音對我說道。
心房中原本被抽離的血液慢慢流了回來，她的表態讓我很是欣慰，胸中暖暖的感覺和剛才形成了鮮明的反差，但是我卻伸出手輕輕搖了搖。
“沒事的。”我輕聲說道，“這樣可以快壹點，我可不想真的等足兩個月。”
我說著握住妻子柔軟光滑但是又有些冰涼的小手，用掌心的溫度給她帶去壹絲絲溫暖，妻子用堅定的眼神回應著我，似乎是下定決心壹般使勁點了點頭。
“那妳……早點去睡，我……進去了。”妻子說著就想把被我握緊的手抽回去，卻發現竟然壹時抽不回。
“老公……”妻子紅著臉小聲提醒著癡呆狀的我。
“啊？哦。”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手上壹松頸，細嫩的小手從我手掌中慢慢滑脫。
我的視線越過妻子瘦削的肩膀向前望去，只見表弟不知何時已經給自己赤裸的身體圍上壹條潔白的浴巾，正襟危坐在床沿看著我們的“生離死別”，見我向他望去，不禁更加坐直身體。
“哥妳放心，我不會弄壞嫂子的，啊不是……那個，我是說我會好好對待嫂子不會亂來的。”
話是好話，但是聽在我的耳中卻是別扭到不行，我苦笑壹聲，拍了拍妻子的雙肩，後退兩步側轉身體。
房門關上的輕輕哢塔聲傳來，我的內心湧過壹陣失落，不同於昨晚的壹切充滿未知，不久前發生在我眼前的壹幕已經正式宣告了那層薄薄的窗戶紙的徹底破裂。
身後那扇緊閉的房門內即將發生的壹切清晰而明了，我的大腦已經開始自動腦補各種香艷旖旎的畫面，關了燈的客廳是那麽的黑暗，無論是睜眼還是閉眼都沒有任何能轉移註意力的東西出現在眼前。
黑暗如同壹團濃稠的霧氣裹挾著我的全身，無孔不入地鉆入我的體內，將包括毛孔在內的壹切通道全部堵塞。
窒息的痛苦侵襲著我的肌體，我強忍著痛苦向著有壹絲光亮的地方跑去，腳下居然有些踉蹌。
我跑到陽臺上大口呼吸著夜晚並不算新鮮的空氣，我想叫，我想將胸中的郁結通過嘶吼全部吐出體外，但是我怕這樣會讓我在小區內社死，尚存的理智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擡腕看了看手表發現此刻只是晚上十點而已，而我的精神狀態卻像是熬了壹整夜壹般萎頓，頭昏沈沈的卻沒有壹點點睡意，對身後黑暗深處那扇房門內發生的壹切的猜想如同毒蟲壹般啃噬著我的大腦卻無法將它揪出來。
對面高樓星星點點的燈光像是壹個光點矩陣在我眼中幻化出各種形態，每壹個亮燈或不亮燈的窗口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我幻想著是不是也有壹男壹女正在其中揮灑著汗水與激情，辛勤耕耘著那肥沃的土地。
我返回到客廳中卻陷入了兩難，是回到自己的臥室捂上耳朵強迫自己入睡，還是像昨晚那樣在門邊偷聽裏面傳出的動靜，近在咫尺的書房門對我充滿誘惑力的同時又讓我感到深深的害怕，以至於我在經過房門時居然下意識地繞向了大門的方向，逃也似的離開了自己的家。
倉促做出的離家決定讓我走出單元門時就感到後悔了，五度左右的室外氣溫，而我穿著家裏的睡衣就出了門，寒風使勁往並不嚴實的脖領口往裏灌，帶走身上本就不多的溫度。
“媽的！”
心裏暗自咒罵壹聲，也不只是罵這寒風凜冽的鬼天氣還是罵在這鬼天氣出門的自己，只是猶豫了兩秒鐘我便決定還是去小區裏走走，也許寒風中運動壹下身體有助於失眠的我回去早點入睡。
十點以後的小區內幾乎空無壹人，難得見到個回家晚的也是縮著脖子步履匆匆，畢竟像我這般害怕回家的人還是絕少數。
往日裏熱鬧的健身苑冷冷清清，在壹盞孤零零的路燈的昏黃燈光照耀下現出壹種荒涼的美感，我見四下無人，也就不怕丟人似的雙手插進棉睡衣的兜裏，佝僂著身子繞著健身苑慢跑起來，平時無暇運動的我沒跑幾步就有些微喘，但好處就是身上明顯暖和了起來，我回憶著很久以前長跑時的經驗慢慢調勻自己雜亂的呼吸，心中的雜念慢慢被運動的感覺所取代。
“小朱。”
就在我慢慢沈浸在夜跑的美妙感覺中時，壹聲帶著疑惑的呼喚在我身邊不遠處響起，我的心中壹緊，心想終究還是被熟人看到自己的傻樣了，正想著如何回復時，聲音又響起來了。
“還真是妳啊。”
聲音有些莫名的熟悉，但又壹時想不起會是誰，於是我擠出壹副故作自然的笑容轉頭向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壹個裹著羽絨服的女人正坐在健身苑壹角的長凳上看著我，臉上閃現出驚喜的神色。
“妳是……”我使勁想著這個有些熟悉的女人到底是誰。
“喲，幾天不來光顧我生意就不認得我了？”女人的聲音中居然帶著些嬌憨的埋怨。
聽著她信息量有些大的話語我壹時居然想岔了。
“老板娘？Amy姐！”
好在在她越來越不善的眼神中，我記憶中的某壹塊終於被喚醒了，眼前這個穿著羽絨服大晚上獨自坐在健身苑中的女人居然就是我常去的那家酒吧的老板娘Amy姐！
Amy看著我的囧樣，再配上壹身不倫不類的打扮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原來妳也住這兒啊。”
我羞窘的看了看自己這身裝扮，半是窘迫半是寒冷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是啊是啊，這麽巧妳也住這兒？居然壹直沒在小區裏見過妳。”
“我不住這兒。”她搖了搖頭，“我爸媽住這兒，這裏是我娘家。”
“哦，這樣啊。”
“陪我坐會兒吧。”她說著拍了拍身旁的長凳。
我盛情難卻的坐在了她的身邊，“這麽晚了妳怎麽壹個人坐在這兒？多冷啊。”
Amy側著臉看著我，靈動的大眼睛裏分明閃爍著回復，妳不也是嗎？
我尷尬地捏了捏鼻子。
“大晚上的壹個人在這裏跑步，還穿成這樣，被老婆趕出來了？”Amy嬉笑著問道。
“沒有沒有，她已經睡了，我……我只是睡不著忽然想出來走走，卻沒想到外面這麽冷。”
“行行行，妳說什麽就是什麽吧。”Amy俏巧地白了我壹眼。
“那妳呢？”我急著轉了話題。
Amy臉上的笑意消失了，慢慢把臉轉了過去，我卻在這個過程中敏銳地發現她右臉頰上壹塊淡淡的痕跡，看著像是壹小片淤青。
“Amy姐，妳的臉……”我快人快語又有些不合時宜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裏也不是我上班的地方，我們也不是老板娘和顧客，我們現在是鄰居，英文名聽著太商務了，我們重新認識壹下吧，妳好，我叫韋蘭蘭。”
她截斷我的話，笑容重新回到臉上，把頭壹轉將那片淤青恰到好處的引到了燈光照不到的暗處，對我伸出了白皙的手掌。
我沒有猶豫就握了上去，入手壹片嫩滑卻也是冰涼的。
“妳穿這麽點手倒還挺熱的，借我焐壹焐把，嘻嘻。”
她將雙手壹下又塞回了我的手掌中，毫不客氣地享受著手心散發出的溫度，反倒是我被她的大方弄得有些局促。
“那我就叫妳蘭姐吧，我叫朱錦彥。”
“嗯，那我還是叫妳小朱。”
我們兩人相視而笑，就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