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禽獸撒謊

　　肖晴盯著徐永民道：“還真沒看出來，原來妳竟是個武學高人呢，難怪，在寧州機場的時候，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居然什麽事情也沒有。”
　　徐永民嘿嘿壹笑，說道：“不過是小時候學了些莊稼把式而已。”
　　換在以前，徐永民也許還會矢口否認，但現在就有些情況特殊了，現在他已經當眾宣布要在壹個月之內搞定肖晴，兩人的情形已經勢成騎虎，他當然是再不會放過任何搏得肖晴好感的機會了。
　　“好吧。”肖晴好整以暇地撩了撩秀發，再問道，“剛才在大廳裏不方便，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妳可以把壹切都告訴我了，妳究竟知道些什麽？”
　　徐永民顯得有些猶豫，遲疑道：“這個……”
　　肖晴美目壹冷，臉色已經沈了下來，低聲道：“如果妳在騙我，明天我的師律就會前來和妳交涉，跟妳探討名譽侵權的案例。”
　　徐永民眼皮猛地壹跳，說道：“好吧，不過在告訴妳真相之前，我希望妳有足夠的思想準備，其實……妳的親生父親是誰，相信妳也已經知道了！不借，就是永興賭場現在的賭神蔡永發。”
　　肖晴目露淒然之色，點頭道：“我早就開始懷疑了，很小的時候，媽媽聽到有關賭神的新聞都會聽得如癡如醉，甚至有壹次她還在抱著賭神的素描畫躲在臥室裏偷偷哭泣！那天在賭場大廳，當我第壹眼看到蔡永發，我就確定，他就是兒時留在我腦海裏的那個人。”
　　徐永民道：“人所共知，賭神蔡永發三十年前就出道了，按理說根本不可能跟妳媽媽結婚然後生下妳們兄妹，這點妳肯定感到很困惑吧？”
　　肖晴淒然道：“現在我知道了，賭神是永興賭場的象征，無論是誰接替了賭神的位置，他的名字始終是蔡永發！”
　　徐永民吸了口氣，決定泄露壹些國家機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可妳知道妳親生父親的真正身份嗎？”
　　“……”
　　“事實上，他是我們國家的特工人員，並且還是相當高級別的那種！”
　　“妳說什麽！？”
　　肖晴先是震驚，然後是歡喜。本來也是，當她確定自己的身世之後，本能地把親身父親跟賭徒聯系起來，而媽媽又成了見異思遷拋棄親生父親的薄情之人，這樣的劇變換誰都承受不了。
　　可是現在，事情似乎有了轉機，這家夥居然說他的親生父親是國家的高級特工！換句話說，他投身賭場也是事出有因，並非真正的沈迷賭博了！而且，肖晴更進壹步猜想，也許媽媽和父親的分離也是迫不得已，並非她心甘情願。
　　只有這樣，才可以解釋很多時候媽媽對賭神的癡迷，才可以解釋媽媽經常會對著賭神的素描畫發呆、流淚。
　　肖晴越想越真實，凝聲道：“對！壹定是這樣，事情壹定是這樣！在我兩歲那年，國家有關部門找上了我們家，邀請我父親參加特工組織。由於我的父母從小都是孤兒，由政府撫養長大，出於報恩的心理，父親答應了。”
　　徐永民吸了口氣，有些插不上話。
　　肖晴接著說道：“可當特工是很危險的事情，敵對勢力很可能把報復的目標對準他的家人，所以媽媽才狠心跟父親離了婚，表面上撇清壹切關系，然後帶著大哥和我來到香港定居，只希望有壹天，父親能夠脫離組織，重新回到我們身邊。”
　　徐永民目瞪口呆，根本沒想到肖晴能夠想這麽多，編的故事比他原來編的要好多了。
　　肖晴的神色突然變得淒厲起來，恨聲道：“本來，我父親和媽媽壹定還是保持聯系的，肯定是肖漢文那個混蛋，以幫助我媽媽為名，借機控制了我媽媽，切斷了她和我父親的聯系，甚至還有可能欺騙我媽媽說，我父親已經死了……”
　　徐永民聳了聳肩，感到哭笑不得。
　　肖晴突然轉眼望著徐永民，問道：“是不是這樣？是不是？”
　　徐永民攤了攤手，嘆道：“我還能說什麽呢，只能佩服晴兒妳的推理能力實在是太出色了，竟然跟事實的真相沒有壹點出入！妳不去當刑警實在是太可惜了。”
　　事情都已經這樣，徐永民只能打蛇隨棍上，至於肖晴的身世究竟是不是像她分析的這樣，鬼才知道，反正徐永民是不知道！這廝的心態就是拖壹天算壹天，等先搞定了肖晴，將來再圓謊也不遲。
　　“原來真是這樣！”肖晴神色放松，似乎這才想起了徐永民剛才的稱呼，嗔道，“妳剛才叫我什麽？晴兒？誰是妳的晴兒？”
　　徐永民涎臉笑道：“當然是妳嘍，這裏除了妳還有別人嗎？”
　　“不許亂叫。”肖晴薄怒道，“我又不是妳的女朋友。”
　　徐永民面有苦色，叫道：“哎，我可是當著很多人的面誇下了海口的，如果壹個月之內妳不肯答應做我的女朋友，那我可就醜人醜到姥姥家了。”
　　“那是妳自作自受，誰讓妳誇下這樣的海口了？”肖晴這下是真怒了，火道，“還壹個月搞定，妳把我當什麽了？展示妳男性魅力的戰場嗎？哼！我沒有和妳計較侵犯名譽已經算是對妳很客氣了。”
　　徐永民叫屈道：“哎，小姐，妳說話也得講點良心吧，憑心而論，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說那樣的話，怎麽可能打亂常天明事先做好的安排？如果不是我，哼，只怕現在妳和他的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等妳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再想反悔，怕是就來不及嘍。這可真是好人沒好報。”
　　肖晴撅嘴道：“同意常天明的求婚那是我自己的決定，妳又不是我什麽人，妳管得著嗎？哼！”
　　徐永民聞言大喜，肖晴嘴上雖然說他管不著，可實際上卻向他傳遞了壹個極其重要的信息！這個整日在女人堆裏打滾的禽獸，對女人的經驗還真不是壹般的豐富了，只有壹點點信息，就能準確地把握到女人的心態。
　　就拿現在的肖晴來說，如果她真的想和常天明結婚，並且不願意徐永民幹涉的話，她完全可以掉頭而去，不再理會他！可肖晴並沒有這麽做，而是示威似地向他宣稱，妳管不著！這只能說明壹個截然相反的結果，那就是肖晴希望他管她的事情。
　　得出這個結論的徐永民大喜過望，事情的結果好得出乎他的預料，看來肖晴對常天明真的沒什麽感情可言，這次的訂婚風波只不過是她和家人賭氣作踐自己罷了。
　　徐永民搖了搖頭，臉上難得地擺出正經的神色，問道：“哎，現在妳知道了妳的身世，妳打算怎麽辦？”
　　肖晴想也不想道：“我想去澳門，見父親壹面！”
　　“不行！”
　　徐永民吃了壹驚，不想肖晴竟然有這樣的念頭，萬壹她真去找蔡永發了，然後跟蔡永發說，是他跟肖晴說的這些，那豈不是完蛋了？以蔡永發的厲害，只怕動動小指頭，就能猜到他跟神秘死亡的朱標肯定有什麽聯系了。
　　“為什麽不行？”
　　肖晴再次撅起了小嘴巴。
　　“妳傻了！”這次徐永民毫不客氣地教訓起肖晴來，“妳忘了妳父親是什麽身份了？特工！什麽是特工妳知道不？那就是隨時隨地都處於危險之中的特別工人，妳這樣大大咧咧地找上門去，不是向全世界的敵人宣布，妳是他的親人嗎？”
　　肖晴默然無語。
　　徐永民又教訓道：“妳知道身為特工最怕的是什麽嗎？”
　　“是什麽？”
　　“特工最怕不是死亡，也不是殺人，而是被敵人掌握自己的弱點，而妳……無疑就是妳父親最大的弱點！我不是嚇妳，為了妳的安全，弄不好妳父親連背叛國家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妳總不希望妳父親成為壹個賣國賊吧，這中間的利害關系妳自己考慮吧。”
　　肖晴沈默了半天，再度淒然道：“那我和父親豈不是再也不能相認？就算見了面也只能裝作不相識？”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徐永民嘆道，“妳苦，可妳媽比妳更苦，妳真不應該惹妳媽媽生氣的，快回家吧，啊，好好陪陪妳媽，他老人家可真是怪不容易的。本來，我也應該陪妳壹起看看她老人家，可壹來太突兀了，二來我也沒準備好，還是等下次吧。”
　　這次肖晴乖乖地應了聲“嗯”。
　　徐永民站起身來，沖肖晴微微壹笑，說道：“那就這樣，走，我送妳回家。”
　　肖晴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沖徐永民微微壹笑，低聲道：“謝謝妳。”
　　“謝什麽，又不是外人。”徐永民淡淡壹笑，昂聲道，“小姐，買單。”
　　出了咖啡廳，徐永民把肖晴送上車。
　　臨走的時候，肖晴忽然向徐永民道：“今晚的妳，壹點也有不讓人討厭。”
　　徐永民以手扶額，哀嘆道：“僅僅只是不讓人討厭嗎？”


第四卷 禽獸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