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3章 大明，亂不了

　　丁耀及手下暴屍府前，還有壹人被吊在門上，慘嚎著，卻無人解救。
　　尚茹此刻最後悔的就是昨夜當時沒自盡，此刻卻要飽受折磨。
　　這和昨夜的處置方式如出壹轍。
　　盡數殺光！
　　他覺得在見到了辛老七這等兇人之後，自己就該跑了，去找個地方喝醉，再找個女人瘋狂壹番，然後等死。
　　可他卻躲在了壹處廢棄的宅子裏，被人給揪出來時還在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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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消息也漸漸的傳了出去，辛老七壹人殺敗六十余人的事被誇張成了壹人獨戰千人。
　　“昨夜妳沒聽到，那喊殺聲啊！當真是讓人覺得身處陰曹地府。”
　　壹個男子在繪聲繪色的說著：“聽那聲音最少有千人，而那個辛老七就這麽……”
　　他比劃了壹個提刀的姿勢，壹臉震撼的道：“就這麽壹人沖陣，那真是……怎麽說來著？”
　　“慘烈！”
　　他的同伴也是聽的悠然神往。
　　“不是慘烈，那是豪氣，嘖嘖！真是萬人敵啊！”
　　“也只有興和伯這等名將才能駕馭這等勇士，換了別人，怕是那殺氣都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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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醒回到布政司，就看到姜旭澤已經來了。
　　“見過興和伯。”
　　姜旭澤看著面色不大好，方醒目不斜視的坐到主位上，問道：“城中如何？”
　　錢暉瞥了面無表情的姜旭澤壹眼，說道：“各處驚駭。”
　　“驚駭什麽？”
　　方醒揉揉眉心問道。
　　“各處對昨夜的截殺有些吃驚，然後……”
　　錢暉看了辛老七壹眼，顯得有些好奇，說道：“不少人都對您的家丁有些……”
　　方醒看了辛老七壹眼，說道：“剩下的事不多，老七先去歇息。”
　　辛老七告退，錢暉贊道：“壹劍能擋百萬兵，豪傑啊！”
　　方醒盯著姜旭澤，問道：“姜大人以為如何？”
　　姜旭澤不知道在想什麽，啊了壹聲，霍然起身，嚇了錢暉壹跳。
　　他臉頰微顫，說道：“下……本官以為此事可行。”
　　錢暉愕然，心想這是哪跟哪啊！這人難道剛才在走神？
　　方醒冷笑道：“昨夜的截殺妳必然知情，妳竭力和錢暉爭鬥，為的只是不讓城中戒嚴，姜旭澤！”
　　方醒突然大喝壹聲，姜旭澤的身體壹抖，臉頰抖動的更厲害了。
　　他強笑道：“興和伯，此事是怎麽說的，常大人遇刺，下官身為右布政使，肯定得出來收拾局面，否則壹旦動亂，那可是……”
　　方醒逼視著他，冷冷的道：“錢大人都知道要戒嚴，妳為何要阻攔？”
　　姜旭澤說道：“本官當時只是擔心戒嚴之後人心就亂了，到時候若是有人從中點火，濟南城怕是要……”
　　他有些語塞，因為他面對的是壹位皇帝的親信，而且對怎麽處置這等事的經驗無比豐富的方醒。
　　方醒盯著他，似笑非笑的道：“編，妳繼續編！”
　　姜旭澤的臉都扭曲了，汗水從額頭上慢慢的流淌下來。
　　他眨巴著眼睛，嘴角扯動著，說道：“興和伯，本官……”
　　“來人！”
　　方醒厲喝道。
　　沈石頭大步進來，躬身道：“興和伯！”
　　姜旭澤的臉已經被汗水糊住了，他擺手道：“興和伯，本官乃是布政使，妳無權處置……”
　　方醒目光鎖定他，起身道：“拿下！”
　　“興和伯，妳……啊！”
　　沈石頭親自出手，只是壹別，就控制住了姜旭澤。
　　姜旭澤被逼著低下頭，他努力擡頭，用那絕望的眼神看著方醒，嘶吼道：“方醒，本官於妳不睦，妳這是公報私仇！本官要上告！本官要彈劾妳！本官要……”
　　方醒指指沈石頭說道：“他叫做沈石頭，知道他的身份嗎？”
　　姜旭澤想回頭，沈石頭壹巴掌扇在他的臉上，喝道：“本官就在陛下的身邊做事，妳這是睜眼說瞎話！”
　　姜旭澤大汗淋漓的回頭道：“興和伯，此事本官並無私心，必然是有人從中作祟。”
　　他看了在邊上冷笑的錢暉壹眼，說道：“本官和錢暉往日就有些齷齪，這是他在背後當小人，小人！”
　　最後的厲喝幾乎是用盡了姜旭澤的力氣，隨即被帶了出去。
　　錢暉拱手道：“興和伯，本官和他……”
　　方醒壓壓手，等他坐下後說道：“昨夜若是被姜旭澤控制住了這裏，那本伯大概要亡命了，安心做事吧，且穩住濟南，到時候功過自然有個說法。”
　　濟南城雖然恢復了正常秩序，可昨夜的廝殺卻讓人心生怯意，於是街頭就冷清了不少。
　　方醒想睡覺，可最後還是帶著人上街，算是安撫人心。
　　錢暉在布政司召集壹幹官員，唏噓道：“濟南城發生了大事，幸而興和伯殺伐果斷，諸位，否則今日大家就等著戴罪吧。”
　　那些官員們都覺得幸運，同時也想起了方醒進濟南之後漸漸強硬的表現，不禁暗自後怕。
　　連姜旭澤都被拿下了，他們算個屁啊！
　　錢暉敲打道：“此事還會有手尾，妳等不可懈怠，不可勾結……外人，壹旦發現，興和伯的手段妳等也見識了，不死就流放！”
　　流放？
　　下面的官員們想起那些被斬殺殆盡的刺客，還有被吊在大門上慘嚎到現在的尚茹，沒誰覺得方醒會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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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謙跟在方醒的身邊，壹行人緩緩走在街道上，那些百姓見到後不禁就放松了些。
　　興和伯都出來溜達了，身邊就幾個家丁，咱們怕啥啊！
　　於是漸漸的人就多了起來，可大家都在偷瞥著方醒身後的家丁們。
　　“那就是興和伯的家丁吧？”
　　壹個婦人抱著孩子問道。
　　邊上壹個男子在偷窺著她的身段，聞言就熱心的道：“是啊！不過沒那個辛老七，估摸著是受傷了。”
　　婦人崇拜的看著方醒身後的家丁們，說道：“那可是壹人能打千人的厲害啊！要是我兒子以後能這般厲害就好了……”
　　她抱著的男孩吸著手指頭，好奇的看著負手緩行的方醒。
　　那男子趁機近前了些，眼睛下斜，說道：“最多幾百人，壹千人？那得是神仙了。”
　　婦人覺得也對，立場頓時在動搖著。
　　而她抱著的孩子卻突然嚎哭了壹聲，婦人就抱著他顛了壹下，結果側身時就看到了男子在窺探自己，那眼神猥瑣之極。
　　“不要臉！”
　　婦人下意識的就壹腳踢出去，正好踢中男子的迎面骨。
　　“啊！”
　　迎面骨壹旦受創，那痛苦的滋味可不好受。
　　男子的慘叫驚動了正在享受著這份悠閑的方醒，他微微偏頭看去，就看到壹個婦人在踢打著壹個男子，還在叫罵著。
　　“老娘說妳咋那麽好心，原來是偷看，不要臉，回家看妳娘去！”
　　男子被踢的連連後退，周圍的人卻沒沖過來看熱鬧，都在看著方醒。
　　偷窺？
　　方醒看看穿的嚴實的婦人，不禁覺得那男子實在是太猥瑣了，就吩咐道：“叫他原地等著，稍後叫人來處置。”
　　這等偷窺婦人的勾當不算少，沒被發現的話，大抵自鳴得意。
　　可被抓住也就是關幾天的事兒，至於在牢裏會不會被撿肥皂，那就不得而知了。
　　“缺德！”
　　家丁過去處置了壹下，隨後回來，那男子站在路邊，等方醒他們走了也不敢動。
　　於謙忍不住罵了聲缺德。
　　方醒覺得有些疲倦，他打個哈欠，說道：“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德在前。德啊德，誰有德？本伯以為能盡本職，能孝順父母，能把家照看好，這便是德了。至於其它那些虛無縹緲的德，還是讓別人去尋求吧，本伯估摸著最後要和道家差不多了。”
　　於謙無語望天，卻覺得有些道理。
　　日頭漸漸升高，但溫度卻也不算高。
　　城中百業開門，這時有孩子指著大明湖方向喊道：“彩虹！有彩虹！”
　　方醒瞇眼看去，就看到壹彎彩虹掛在天上，七彩斑斕。
　　於謙喃喃的道：“好漂亮的彩虹。”
　　方醒用手遮眉，微笑道：“不，這是絢爛。上午的彩虹，這是極好的兆頭，大明，亂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