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引狼入室-單篇 by huiyazi123
2018-6-7 06:01
那是壹次浪漫之旅。
應朋友之約,遠赴雲南昆明遊玩。北方已是蕭索的秋季,南國依然花紅柳綠,嫵媚婆娑。
飛機墜破雲層,才看到身下是綠色的海洋,亞熱帶森林包裹著秀美的小城,小城仿佛綠色巢穴裏的生命。飛機降落,我處在溫暖而濕潤的氣息中,呼吸順暢多了,壹貫乾咳的毛病不見了,氣管舒服了許多,看來,我是適合南方濕潤的氣候的。溫暖而濕潤的氣候很養人呀。
朋友要約我來南方自有壹番好意在裏邊。他說,北方幹冷的氣候讓人糙,趕緊推開工作來這裏散心療養吧。朋友知道我是工作狂,十幾年來壹直埋頭工作,幾乎沒有出過遠門,甚至沒有與遠方的朋友聯系過。這次,朋友與我急了,說,如果妳不來我這裏,就當沒有我這個朋友!我才下定決心走出北方走出家門。
朋友和夫人早就在等我了。
壹束鮮花讓我驚喜,想不到朋友那麽時尚,我們之間還用這麽客套嗎?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夫人的心意。夫人小鳥依人般靠著朋友肩膀向我微笑。朋友夫人叫小伊,是南方人,小巧玲瓏,白皙嫵媚,皮膚水潤潤的,大概是生在南國,久被滋潤的緣故吧,氣質和形象如同素雅的蘭花。她熱情地與我擁抱,臉頰與我的臉親密擦過,壹股花香留在鼻翼,經久不散。
小伊,與我、朋友是同學。我們是北方佬,只小伊是天生的南方人。我們同在東北上大學,我和朋友習慣北方幹冷的氣候,小伊卻不然,凍和冷讓她幾乎雕萎。所以,畢業後,小伊說什麽也要回南方,同時,愛情的力量也把朋友拉到了身邊。朋友與小伊雙雙飛到南方,我在故鄉反倒有些孤單了。這大概也是朋友和小伊覺得愧對我的原因吧,本來三個形影不離知心知己如同壹人的同學,兩個相伴而飛,總對剩下的壹個不夠意思吧。
直奔朋友的家。
很有藝術氛圍的小巢,家的溫暖讓人愜意舒適。看得出朋友壹家的溫馨,甚至處處充滿壹種色色的誘惑:盆花、掛飾、布藝和裝飾畫,有掩藏著壓抑著壹種壹觸即發的情緒。
花灑下,溫熱的太陽能淋浴,水流溫溫滑滑地流下來,從頭發、肩頭、脊背壹直到肚腹、臍和大腿,水流跳躍著,讓情慾萌動,不知不覺間,弟弟挺起頭來。我驚異我為什麽在壹個陌生地南國人家裏萌生這樣的意念,壹擡頭,看到水氣朦朧的鏡子裏的自己,還有背後壹張色彩誘惑內容迷蒙的裝飾畫:壹個肢體柔軟的女子正將身子後仰著,後仰到即倒的狀態;壹個健壯的男子恰好伸出臂膀攬住那即倒的身子,男子探唇將吻--「嘿,洗好沒?我們進去了呀--」外面朋友和小伊催促,將我拉回現實裏。我下意識地掩住了蓬勃欲起的弟弟。小伊將壹套單裝遞過來,手探進屏風門,人也探過來,瞄了我壹眼:「體形保持得還可以喲--」北方的秋裝顯然不適宜雲南的氣候了,那套單裝讓我涼爽舒適,我為朋友兩口的細心而感動。
莫逆之交不講究什麽,小伊雖已為人婦卻依然單純可愛,不避男女之嫌,在洗浴間裏壹邊整理家務,壹邊看我著新裝,上下打量壹番,滿意地點點頭。其實,我們在大學裏,已經彼此欣賞過對方的裸體,當時,我曾與小伊是戀人,戀愛關系發展到很膠著的狀態,曾在秘密的空間裏浪漫過。只是,後來小伊沒有成為我的妻子,而是做了朋友的夫人。畢業的時候,小伊才離我而去,轉而投入朋友的懷抱。我與朋友是很鐵的朋友,我的戀人成了他的戀人,這樣戲劇性的變化自有復雜的因素在裏面:小伊畢業後必須回南方,而我家鄉情節濃厚,無法割舍故鄉,無法撇下父母遠走南方享受自己的生活。我選擇了留下,也就等於放棄了小伊。
朋友早就暗戀著小伊,當我把放棄小伊的消息告訴他時,他楞了半晌,突然對我說:我替妳照顧她如何?對於這個傻忽忽的問題我沒有回答,也不必要回答。因為,我與朋友與小伊已經踏上了生活的岔路,分開是必然的了:我獨自留下,他們則攜手遠行。朋友以閃電般的速度向小伊奉上玫瑰紅心和愛情,小伊接受了,並帶著他回了雲南。得不及傷心和悔恨。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與親密的朋友並肩遠去,心裏復雜而多味。那種扯斷情感的痛楚,在他們的飛機消失在雲端後,才洪水般慢慢襲上來,讓我痛楚,讓我窒息。我默默忍受著只有我才知道的傷痛。我多少次在內心衡量自己的決定,不知道家孝與戀愛之間的取舍是否值得。在小伊離開後,我才深刻體會到她的可愛,我知道她已經占據了我的心,而且在我的心中紮下了根,我永遠無法把她清除。
甚至,在我結婚生子之後,小伊的影子依然時時入夢。幾次與夫人的愛愛裏,我忘情地呼喚小伊的名字,讓妻子莫名其妙。小伊對於我,永遠是心裏的傷痛與糾結。我放棄了本屬於自己的愛,而且把這個最珍貴的愛交與了最親密的朋友。對於朋友娶了小伊的現實,我不知道那是壹種托付,還是壹種情仇。無數次,在寧靜的時光裏,我的腦海裏出現小伊與朋友親密生活的場景,我的內心流淌著甜蜜與酸澀交融的液體,那種不舍、牽掛、懊悔與妒忌的復雜情感時時折磨著我。在我結婚的時候,朋友不遠萬裏從雲南飛回中原參加我的婚禮。朋友是懷著壹種愧疚而來的,也是帶著小伊的祝福而來的。朋友給我放下不菲的禮金,臨行前拍拍我的肩膀,說:祝妳幸福;我會照顧好小伊的。
新婚之夜,妻子溫柔地與我相擁,對朋友遠道而來的祝福表示感激,可是,她不知道朋友回來深藏的用意。那夜我心起伏,無法專註於賢慧漂亮的新婚妻子,即使耕耘著純潔的處女地的時候依然心裏交替飄蕩著小伊與朋友的影子,我甚至幻想朋友身下的小伊是否也和我新婚的妻子壹樣享受著痛與愛的幸福。我忘情地喊出了小伊的名字,妻子怪怪地看我,我撒謊說:「小伊,小姨,妳是我的小姨--我變態,呵呵。」第壹夜遊覽世界花卉博覽園。眼見各色花卉爭奇鬥艷,把內心的美麗展現無余,看了雲南的花才知道世界有多麽美麗。與之相比,北方的花過於拘謹與瘦弱,這裏的花豐腴大膽,將自身的顏色與形態盡情綻放,那些在北方開的很細小並不出色的花在這裏也是異常嫵媚,讓人心動,忍不住多看幾眼。
花多,綠多,氧氣充足,遊歷許久,身有微汗,卻並不覺得累。不覺已是黃昏,該回家了。
吃罷晚飯,重回家中。視窗只有輕紗籠罩,微風曖昧地吹拂,吹在窗紗最敏感處,使窗紗上下左右地搖蕩逃避,鼓蕩的窗紗猶如鼓蕩的心靈。
看過南國景色,才開始端詳兩個分別十幾年的老同學:朋友有些發胖,頭發略微稀疏,面色紅潤,樣子依然憨憨的可愛,標準的誌得意滿的中年神態;夫人小伊,變化不大,依然小巧玲瓏,皮膚細膩白皙,在她身上好像歲月停住了腳步,依然愛做出小鳥依人的姿勢,天生而且永遠是被人疼愛的小女子形象。談論了壹些敘舊論新的話題,彼此就無言了,大概都想到那段令人糾結的感情吧,彼此都對那段感情懷有記憶和感慨,可是都無從說起。本來那是應該細細品味的感情呀,可是,言語難以表達,只好在各自的內心翻滾發酵,直到讓每個人都激動得喘息臉紅心跳以至眼圈發紅。不說了不說了,該休息了--小伊甩甩雙手,表示把不快和晦氣甩開的意思,還是上學時的樣子。